不行!他堂堂一國之將,怎能叫一個文弱書生騎到頭上?
想著,他暗下決心要重振夫綱,於是思忖片刻後,他一把揪住雲照的後襟,然後拎雞仔兒似的將人拎了起來。
剛剛趴下的雲照身子忽然懸空,他雙手下意識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撲了個空。
下一秒,頸後力道消失,他仰面躺在裴勉腿上,看著對方那俊逸的面孔,他微微沉淪了片刻,緊接著想起裴勉方才對自己那不要命的舉動,他又立即驚坐起身,眸中悱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忿然不堪的怒愕。
裴勉見狀不懼反笑,他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然後道:「怎麼,又想動手?」
雲照眼底閃過一絲羞赧,果真揚手要打裴勉,被對方一個抬手接住了。
裴勉瞟了眼那隻被自己桎梏在半空的手,心中不禁感嘆雲照這一點就燃的脾氣,也就自己敢要,換作旁人,恐怕是要拔腿就跑。
「鬆手,你要造反麼?」倏地,耳旁響起雲照冷冽的聲音。
裴勉一心想給雲照來個下馬威,也不顧什麼三七二十一了,直言道:「今天,我還就是要造反了。」
說著,他欺身而下,兩隻胳膊壓著雲照雙肩,不待雲照開口,他接著又挑眉哼笑道:「你能奈我何?」
雲照哪裡受過這等子氣,正想著給裴勉一點顏色瞧瞧,卻見一隻大手驀地伸了過來。
恍惚間,雲照覺得那手與記憶中的碎片完美重合,他心頭一顫,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身體微微蜷縮,似乎對面是個極其可怕的妖魔,但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他這才驚覺眼前人是裴勉而非母親。
「雲照?」
一聲呼喚入耳,雲照恍然回神,他盯著裴勉殷切的面孔,眸中稍顯呆滯。
裴勉不明白雲照好端端的為何變成這樣,只能小心又細聲地追問其原因。
雲照眸光逐漸回籠,聽著裴勉的一句句道歉,他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無妨。」半晌,他輕聲道。
裴勉聽罷閉口不再說話。
雖對雲照幼時的經歷已有耳聞,但他仍然無法想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母親,能給自己的孩子造成如此大的心理陰影。
好奇的同時,自責感油然而生,裴勉沒敢再同雲照大聲講話,他微微斂眸,掌心輕撫雲照臉頰,半晌道了句「對不起」。
雲照愣了一下,接著眉眼含笑道:「道歉做什麼,又不是你的錯。」
對於裴勉,雲照向來覺得自己是有十足把握掌控的,無論是一開始的孕丹誤服還是後來的引誘成親,雲照想,就裴勉那般頭腦簡單的人,是決計想不到這一切都是他雲照順水推舟的預謀。
雖然總體來說結局還算滿意,裴勉也如他所猜測那般心悅自己,可漸漸的,他又覺得自己摸不清裴勉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