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牢門的那一刻,黑暗籠罩而來,最後一絲光亮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腐朽難聞的氣味,雲照眉頭微蹙,忍著胃裡的不適硬著頭皮往裡走去。
不知拐了多少個彎,雲褚終於在一間牢門處停下,他掏出事先備好的鑰匙,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緩緩側身,在黑暗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接著沖雲照做了個「請」的手勢。
雲照淡淡瞥了他一眼,接著邁步往裡面走去,他環顧四周,借著牆縫透來的細微光亮,他看清了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不大的牢房,但與其說是牢房,倒不如說是臥房來的更貼切。
地上鋪的不是刺人的草蓆,而是舒適的軟墊,牆壁也非普通牢房那般四下漏風,反而粉刷得煥然一新,看上去倒與雲照身上的錦袍相得益彰。
雲照審視著周圍一切,心裡不禁疑惑寧訶母子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皇叔。」忽然,雲褚輕喚。
隔著牢門,他望向裡頭站得筆挺的人,挑眉笑道:「這幾日便委屈您在此住下,待查明真相,陛下自會還您一個清白。」
雲照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未作答。
他想,雲褚雖性格要強,但本性不壞,倒是他那個母親…………
眼下這情形,說他是被利用了也並非沒有可能。
左右被無視慣了,雲褚也不氣,臨走前同獄卒耳語幾句後便離開了。
待人走後,雲照再次審視四周,確認周圍沒有暗箭利器後,他視線投向了外頭的獄卒,那獄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緩緩扭過了頭。
四目碰撞之際,雲照帶著警告意味的用眼神指了指門上的鎖鞘。
那獄卒當即明白了其用意,回想起雲褚方才的叮囑,加之他實在敬畏這當朝攝政,他也沒敢猶豫,直接上前打開了牢門。
雲照似是猜到了結果,並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他作勢就要離開,那獄卒連忙叫住他:「殿下請留步。」
雲照並不想同這獄卒多囉嗦,畢竟他也不確定,雲褚到底對眼前這人說了什麼。
躊躇間,獄卒忙不迭從懷裡掏著什麼,雲照剛欲起步,一股淡香驀地撲鼻而來。
「奕王殿下有旨,若您執意離開,請帶上這朵白蘭。」
雲照盯著眼前之物,敏銳地察覺到那白蘭花蕊中暗藏的追蹤粉,不禁冷嗤一聲。
他心中遲疑了片刻,接著抬手接過。
離開牢房,突如其來的光亮令他眼前不甚適應,半天才記得拂袖遮擋。
待他放下袖子,面前倏然多了一雙腳。
視線緩緩上移,他看清了對面的人,眸色微微泛冷,但並未出言審問。
對面,寧訶沖他微微一笑,道:「聽聞安王殿下府中出了變故,哀家怕你出事,特來看望。」
言畢,她盯著雲照那張俊美無鑄的臉,好像要將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