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慈寧宮內住了一夜,他並沒有發現寧訶有什麼的怪異舉動,左右懶得再等了,他乾脆道:「戲也演足了,太后娘娘可滿意了?」
話畢,寧訶心頭驀地一顫,眼神不由飄忽起來,「你、你在說什麼,哀家聽不懂。」
「聽不懂?」雲照聞言輕嗤,說話不由摻雜著陰怪道:「費了半天勁將本王騙至皇宮,目的是何,不用本王再多說了吧?」
他想,寧訶出身名門,身上必然肩負著家族的使命,雖已貴為太后,但畢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輩,想要撼動朝政還是可望不可及的。
但他雲照就不同了。
作為當今聖上的皇叔,先帝唯一的胞弟,他也算得上是個權傾朝野的王,再且先帝曾留下遺詔,要立他雲照為繼任帝王。
如此這般,那麼寧訶揚言喜歡自己便不足為奇了。
雲照心想,若非是這個理由,以寧訶陰狠毒辣的脾性,是決計不會將精力浪費在一個男子身上,除非此人對她有利。
想到這,他心裡沒由來地泛起一陣噁心。
或許是察覺到了對方的不適,寧訶本想上前好意關心一番,殊不知換來了雲照一記嫌惡的眼神,她當即住口了。
被心悅者這樣看著,普通人都受不了,何況一國太后?
她向雲照投去憐兮兮的目光,企圖用這可笑的伎倆讓雲照心軟,可她忘了,曾幾何時,雲照向著天地和列祖列宗起過誓,此生只愛裴勉一人。
再且,無關發誓與否,他喜愛裴勉的心是很早之前便已經有的了,縱使不起誓,他也絕不會再將心思分與旁人。
「東西還你,本王回去了。」忽然,他開口道,將出獄時獄卒給他的那朵蘭花送到了寧訶面前。
早在看見這朵花的時候,他便猜到了這件事的始終到底是緣何而起,除了寧訶,他實在想不出會有第二個人這般閒得無聊做這種事。
可送花便罷了,還在上頭撒了追蹤粉,是生怕他逃走啊,雲照心道。
看著眼前美艷的花朵,寧訶眸色閃過一抹淒切,她薄唇微張,還想說幾句挽留的話,但云照的耐心早已消磨殆盡。
見人不接,雲照也沒心思再等,將那蘭花扔在地上後毫不留情地往慈寧宮大門走去。
細風捲起一陣清香,讓怔站在原地的寧訶拉回了一點思緒,她眼睜睜看著雲照從身旁走過,想抓住,身體卻像是著魔般動彈不得。
計劃被破壞,捕捉到對方眼底的決絕,想到日後很可能就見不到雲照了,她心裡莫名一陣慌亂,緊接著便是滔天的恐懼和憤怒。
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敢這般戲耍於她。
大抵是過慣了吆五喝六的日子,面對雲照的冷漠無情,寧訶頭一回感受到了挫敗是什麼樣的滋味。
滔天的屈辱撲面而來,她臉色霎時間變得陰沉,好似那地獄中的羅剎。
感受到一股灼熱視線的窺伺,雲照已經懶得再理會了,腳步依舊不停地往外走去。
「等等。」或許是想最後再試一試,寧訶壓著胸腔內翻湧的暴虐,對著雲照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