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忽然,她開口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要不要打了這個孩子?」
雲照臉色沉得可怕,半天才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打了他。」
寧訶心下一沉,頗為惱怒地瞪著雲照長衫後的小腹,忽而道:「我記得,那裴元帥除去兩個女兒外,可就只有裴勉這麼一個兒子,你當真認為,他能接受自己兒子後半生與一男子共度餘生?」
雲照聽罷心中嗤笑。
他與裴勉,高堂已拜,父母皆祝,只是旁人不知道罷了。
見人不說話,寧訶以為自己戳到雲照的痛處了,立即又道:「若你今日打了這個孩子,我便許你大郢最尊貴的身份。」
雲照聽後,只覺一陣得好笑。
這個寧訶,到現在都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心裡叨了一句,他道:「接受與否,就不勞太后娘娘操心了,至於你說的大郢最尊貴的身份,我並不感興趣,告辭。」
說完,他帶著警告意味地瞟了眼對方,作勢就要離去。
縱使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但當雲照說出這話的時候,寧訶還是在心裡怒罵了一聲。
「來人!」眼見人要走,她眸光一閃,立即出聲高喝。
話畢,周圍齊刷刷湧來一群手持利器的侍衛,頃刻間將雲照圍了個水泄不通。
片刻的寂靜過後,寧訶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隔著人牆向雲照喊話:「既然你這般決絕,那也休怪我用強硬的手段了。」
說話間,她接過宮女手中早已備好的滑胎藥,「今日,這孩子必須死。」
雲照負手而立,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他心跳得極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對寧訶的所作所為感到極端的厭惡。
眼看對方踱步朝自己走來,他不動聲色地拿出暗藏在袖中的短刃。
他審視了一圈四周,心道按自己的功夫,對付這些人應該不成問題,但就是怕…………
心裡衡量著,他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眸中不由升起一抹歉疚。
他知道,若是要擊退這些士兵,那自己不可避免地要動用內力,一旦他發力,那孩子也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影響。
若非必要,雲照是決計不會動用內力的,可眼下這情形,只怕是由不得他了。
寧訶迎面走來,手中的湯藥成了催命符,每走一步,雲照的神經便緊繃一分。
清苦的氣味襲來,他看著將碗遞到面前的寧訶,握著刀柄的手漸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