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天生蠻力,裴勉自覺並未發力,但云照口中溢出的痛吟還是讓他感到一陣內疚。
「抱歉,是不是弄疼你了?」他登時鬆手問道。
雲照幽怨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對裴勉的不近人情很是氣惱。
裴勉察覺雲照的情緒,心一軟,立即放柔了語調道:「快給我看看,是哪裡疼了?」
邊說著,他對雲照上下其手,倒讓人誤會要扯掉對方身上的衣服。
多日不見,將將回家便想做那檔子事兒,雲照對此本就心存不滿,現下裴勉又不顧他感受地打算硬來,他說不生氣是假的。
見人干瞪著眼不說話,裴勉知道,雲照這絕對是生氣了,不由對自己方才的心急感到懊悔。
「雲照?」他伸手抓住雲照的袖擺,聲音細若蚊蠅。
雲照冷哼一聲,立時抽回了手。
裴勉糾結地直撓頭,忙繞到雲照面前道:「剛剛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雲照頭一扭,仍舊不理。
裴勉好說歹說才換來雲照一個正眼,幾乎將畢生所學全都使了出來,又是說好話又是獻殷勤。
最終,雲照還是沒敵過裴勉的死纏爛打。
天邊皎月高掛,兩抹身影在涼亭內交疊。
裴勉席地而坐,將雲照整個人圈在懷裡。
面前是白日裡散著婉轉音樂的琴,雲照倚靠在裴勉胸前,蔥白的指節有意無意撥弄著琴弦。
「我竟不知,你會此等才藝。」寬厚的大掌覆在雲照手背上,裴勉感慨道。
雲照笑了笑,「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裴勉一聽來了勁,當即追問:「那你還會耍些什麼?」
雖自幼生在冷宮,但云照依著自己母親的教誨,除去平日裡的讀書寫字外,還要學習琴棋書畫等等,因而會的樂器實屬不少。
「那可不以可以彈一首曲子聽聽?」裴勉忽道。
雲照卻傲嬌了起來,「我一首曲子價值千金,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有資格聽的。」
裴勉聽罷,眼底浮出一絲寵溺,順勢道:「那我可得把耳朵豎起來聽了,畢竟安王殿下紆尊降貴地給我這個平頭百姓彈一曲,這可是在下莫大的榮幸。」
雲照眉峰微挑,面兒上似乎百般不願,但雙手還是乖乖放到了琴弦上。
婉轉的旋律悠悠傳來,雲照挺直了腰背,墨發隨意披散,從後面看,整個一精美畫卷。
裴勉看著看著,不由失了神。
雲照還沉浸在為裴勉彈琴的愉悅中,絲毫未見身後人那狼犬一般的雙眸。
琴音悠揚,雲照撫琴的樣子比之更甚。
裴勉一眨不眨地盯著雲照後背,嘴角的笑意摻雜著危險,讓見者只想要逃離。
一曲完畢,餘音繞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