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眉頭一蹙,順勢望向沈闕的旁邊,只見一素衣男子朱唇緊抿,同樣面色慍怒地瞪著沈闕。
那是孟君賢。
看著不遠處爭吵的二人,雲照猶豫須臾,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沈副將。」
清冷的嗓音夾雜著焦急,沈闕星目微移,原本目眥欲裂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許,但並沒有鬆開緊抓著孟君賢的手。
「安王殿下。」他微微頷首,禮貌地喚道。
雲照也不兜圈子,直言道:「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沈副將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闕聞言,眸中掠過一抹詫色。
要知道,能讓大郢隻手遮天的攝政王殿下低頭央求,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沈闕思忖著,忽然掌心拉扯的力道加重,他回過神,眼疾手快地將那隻即將掙脫的手重新握住,「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休想走!」
渾厚的嗓音摻雜著怒意,大概是被這氣勢震懾住了,對面的孟君賢一時啞口,只能提溜著對兒碧眼敢怒不敢言。
「安王殿下有事便講吧。」眼見四下無人,沈闕眼睛盯著孟君賢,嘴裡對著雲照說道。
雲照並不想把無關之人牽扯進來,但看著沈闕誓死不鬆手的樣子,他也只能作罷。
片刻間,三人來到一處宮邸。
沈闕的手自開始便沒有從孟君賢的腕子上離開過,他聽著雲照的敘述,原就慍怒的臉上愈漸變得怒髮衝冠,忽然———「豈有此理!」
驀地,他怒拍案桌吼了一句,握著孟君賢的那隻手不自覺揪緊,惹得對方吃痛悶哼。
聽到耳畔處傳來的痛吟,沈闕理智拉回,目光稍顯歉疚地瞥了眼孟君賢,但也僅僅是片刻,他將視線再次投向雲照,切齒道:「那女人如此囂張,簡直目無王法,我沈家世代承蒙皇恩,絕不允許有人玷污皇室!」
鏗鏘的話語款款入耳,雲照心裡稍稍鬆了口氣,但裴勉和雲昇生死未卜,他一顆心仍舊懸著。
反觀沈闕,自聽了雲照的敘述後便一臉的義憤填膺,但心裡還是在斟酌雲照的言語有幾分真假。
回想不久前早朝上「天子」的一系列怪異舉止,他想,雲照應當不會拿這種事情欺騙他,於是思量半晌後,他開口道:「安王殿下,陛下如今被軟禁,宮裡又到處是太后的眼線,您覺得…………」
雲照沉默須臾,忽道:「本王想過了,此人不除,必定禍亂四方,只有連根拔起,方可永絕後患。」
「安王殿下言之有理,只是不知…………」沈闕同樣劍眉緊擰。
他想,若是沒有發生那檔子事,自己便可直接同父親借來兵符一用,只是現如今,自己因為孟君賢的事與家中決裂,怕是連踏進大門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