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闌見狀默默唉了一聲,「爹,想必闕兒這次回來就是同您商討這事的,何不叫他先進來?」
「商討?」沈櫟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那日他帶孟君賢來的時候,闌兒你也不是沒有在場,看他那一臉凶煞的模樣,要把我吃了似的,哪裡有一點要同我商討的意思?」
沈闌一時語塞。
確實,沈家身為將帥之門,在大郢也是有頭有臉的,若是被旁人知曉了沈家次子有斷袖之癖,那可是要被貽笑大方的。
身為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沈闌也是頭一回遇見弟弟這般不顧後果的衝動模樣,他想,沈闕大概是真心喜歡孟君賢的,否則那日就不會在烈日下跪上一整天,更不會拼死護著孟君賢不讓父親欺侮。
唉…………
眼見勸不動對方,沈闌悄悄對著小廝耳語了幾句,那小廝聽著,臉上慢慢浮出一抹喜悅之色,很快便跑沒了影兒。
不多時,沈闕便來了。
孟君賢走在他身後,眉眼顯出一絲慌亂。
沈闌見二人進來,先是禮貌地對孟君賢點了點頭,接著又沖沈闕澀然一笑,用眼神指了指前面那道背影,示意沈闕父親還在氣頭上,莫要再犯渾。
沈闕會意,鋒芒收斂了許多。
縱使再不放心,沈闌也知道自己不好留在這裡,很快便離開了。
院內,三道身影立在原地。
沈闕依舊緊緊抓著孟君賢,正躊躇著該如何開口,不遠處的沈櫟忽然講話了:「終於知道回來了?」
話語摻雜著陰怪,他緩緩轉身,只是原本平靜的面孔在瞧見沈闕身後的孟君賢后又驀然變得面目猙獰。
「好你個沈闕,竟還敢帶他回來!你、你真是要氣死我是不是!」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前方,沈櫟道。
他原以為沈闕此次回府是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殊不知對方一再觸及他的底線。
倒是沈闕,在聽到老爺子的怒吼後,面容不帶半分波瀾,只是察覺到孟君賢微微的顫抖後安慰似的將人握緊了幾分。
沈櫟見狀,氣得險些昏厥。
但沈闕此番攜孟君賢同來,只不過是怕孟君賢跑了,並沒有故意氣自家老父親的意思,怎奈對方眼裡容不得沙子,一見孟君賢就跟要了老命似的。
不過實話來講,沈闕實在不明白父親為何不喜孟君賢,一表人才暫且不說,光是大郢丞相這一身份,就實屬他沈闕高攀了,怎會演變成如今這個局勢?
左右想不明白這事,沈闕乾脆先撂到一邊了,他望著父親怒愕的面龐,忽然跪下行了一個軍禮,「爹,孩兒自知不孝,但眼下事態緊急,陛下遭人軟禁,請爹將兵符借與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