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無厘頭的挑撥,雲照完全不作搭理,「我與他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談論。」
寧訶笑了。
想不到啊,自己費心竭力地想要拉雲照上位,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當真是淪人笑柄!
眼見對方眉眼透怒,雲照默默握緊了藏在袖中另外一枚兵符,繼續激怒道:「若是皇兄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納的繼後心懷不軌,只怕掘地三尺也會將你碎屍萬段。」
寧訶怒了。
嬌小的身軀止不住顫抖,她指著雲照發了狠道:「心懷不軌?真是可笑!」
一腔真心被澆得丁點不剩,她一步步走近雲照,雙目瞪得宛如銅鈴,「我密謀至此,為的還不是你!」
「昇兒沒本事坐穩皇位,那就由你雲照去坐,左右都是姓雲,這天下不還是你們姓雲家的?如今大局已定,反倒給我扣了個心懷不軌的罵名,真是可笑至極!」
眼前驀地一黑,寧訶險些仰頭栽倒,她撫額穩住身形,胸口起伏不斷。
雲照聽著寧訶的「訴苦」,只淡淡回道:「你自己一廂情願,怪得了誰?」
片刻的怔愣後,寧訶氣笑了。
偌大宮邸迴蕩著她悽厲的笑,但更多的是自嘲,「雲照啊雲照,你當真是心狠!」
愛慕之人無法與自己共情,自己拼盡一切只為助他登頂,卻連對方一個正眼也沒換來。
寧訶啊寧訶,你何時卑微到這種地步了?
滿腹諷刺地嘲了一句,她雙拳緊握,目光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見人沉默了,雲照正思忖著該如何讓寧訶把陰謀全盤托出,殊不知下一刻,原本死灰般的雙眸倏然間變得狠戾異常。
雲照見狀,下意識攥緊了暗藏的刀柄。
對面,赤目猩紅的寧訶好似丟了魂魄,嘴角掛著一抹嗜血的笑向雲照徐步走來,每走一步,那笑意便愈加深刻,明明生了一副恬靜的臉蛋兒,此刻卻稱得上是獄中閻羅。
無所謂了,她心道,既然人家不領情,那自己還這般執著作甚?只是…………
一想到雲照將來會與他人共度餘生,她便遏制不住那滔天的妒意。
心裡有個聲音在說:殺了吧,只要雲照死了,他就不屬於任何人了。
暮色深沉。
對面,雲照負手立於皎月之下,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冷汗浸衫。
他視線投在寧訶那張姣好的面孔上,眼睜睜看著原本柔和的表情逐漸變得偏執,最後僅剩瘋狂。
寧訶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若非有孕在身,他擒拿對方實屬輕而易舉,只是今非昔比,他不能拿孩子做賭注。
但,他會讓寧訶付出應有的代價,他要讓寧訶親手把自己送上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