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雲照平復情緒,接著緩緩開口:「這花紋,是我母后寫信時習慣畫上去的。」
裴勉頓了頓,道:「那這封信,不是寧太后寫的?」
雲照搖搖頭,「不,這並不是我母后的字跡,多半…………」
多半,她已與寧訶串通一氣了。
裴勉頓時恍然,「這如何是好?」
晌久,雲照深深吐出一口氣,「赴約吧,今夜。」
-
很快,暮色降臨。
雲照來到御花園的時候,那裡空無一人,四下寂寥無聲,僅有滿園花草隨風輕擺。
不得不說,寧訶是會挑地方的,御花園不比其他宮邸,本就地處偏僻,一旦入夜,更不會有宮人來,是個極佳的密會之地。
等了約莫半刻鐘,雲照聽到一陣腳步聲漸近,他轉過身,正是寧訶在朝他走來。
「多日不見,過得可還好?」柔膩的女聲傳來,雲照眸光冷了冷,並未回應。
寧訶也不氣,反而揚起唇道:「怎麼,見我出來了,不高興?」
雲照:「…………」
不知是不是在獄中待久了的緣故,寧訶身上只著了一件普通的布衣,長發被一根簪子隨意挽起,臉上也未施粉黛。
但即便如此,依然掩不住她周身的貴氣,只是面對雲照而言,還是要稍遜一籌。
「說吧,你的目的。」望著對面說個不停的人,雲照沒耐心地問道。
寧訶笑意更甚,視線有意無意掠過雲照望向遠處漆黑的灌木叢,答道:「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即便有什麼目的也沒法子實現了,倒是你…………」
「雲照,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談話間,她話鋒一轉,問道。
雲照眉頭微微一蹙,想起信封后的花紋,他猶豫片刻後還是問道:「你把她怎麼了?」
寧訶忽地笑出了聲,「你這話問得,可真是太抬舉我了。」
「即便是被關在冷宮,人家也依然是皇太后,我一個被廢之人,哪裡敢對她老人家動手?最多…………」
話說一半,她眸光投向雲照,有幾分看戲意味地望著對方。
雲照握緊拳頭,「說下去。」
寧訶倒是不急不慢,一會兒摘片葉子,一會兒擺弄花草,許久才緩緩道:「最多,我當一回好人,讓你們母子二人團、聚。」
越說到後面,雲照的不安便愈發強烈,正當他琢磨寧訶話里的意思時,身後驀地傳來幾聲細微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