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盒子遞給雲褚,「打開看看。」
雲褚此番前來是為自己的母后討個公道,自然不想在旁處浪費口舌,便一把推開那錦盒道:「我不看,我只想要一個說法。」
「若皇叔的理由不足以落實母后的罪責,那就休怪侄兒翻臉無情。」
見對方執迷不悟,雲照有些力不從心。
錦盒裡裝著的是寧訶生前計劃謀反的罪證以及…………寫與他雲照的曖昧信箋。
雲照覺得雲褚有權知曉這一切,即便寧訶在雲褚眼中再怎麼溫柔賢和,那樁樁罪過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抹殺的。
可顯然,雲褚並不想多囉嗦。
他眼眶泛紅,若是走近些,不難聽出口中牙齒碰撞的聲音。
雲照知道他不願相信寧訶是死得其所,也無從下口勸諫,便將那錦盒放下,隨後道:「等你什麼時候冷靜下來,我再來找你。」
說罷,他轉身向外走去,頭也不回。
雲褚盯著雲照的背影,一股無名之火猛竄心頭。
憑什麼………明明都是皇叔的侄兒,憑什麼他雲褚就要自小受盡冷眼,憑什麼雲昇什麼都不用干就能輕而易舉得到皇位,憑什麼!
怒火很快占據了內心,雲褚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腳下像是生了風般快步朝雲照走去。
察覺身後細微的動響,雲照將將回眸,一股強勁的力道猛地將他推倒在地———「碰!」
「雲褚,你瘋了?!」突如其來的蠻力叫雲照驚出一身冷汗,條件反射地捂著小腹,好在身下是軟濘的泥土,腹中胎兒並未因此受傷。
雲褚按著他雙肩的手抑制不住地打顫,額間青筋暴起,他俯視著雲照,眸中不知是痛苦還是憎恨。
或許是自小受冷落的緣故,他渴望得到認可,於是無論習武還是研讀,他自認比誰都刻苦,早起貪黑已是常態,懸樑刺股亦是見怪不怪,可偏偏除了母親,從無一人開口誇讚他。
雲褚曾想過,是不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可直到傳位聖旨頒布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可笑,每日的挑燈夜讀於旁人來看不過是個笑話,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想到過往的忍辱負重,雲褚便難以遏制胸口涌動的暴虐,他雙目猩紅地瞪視著雲照,似乎下一秒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人吞噬。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與我作對!到底為什麼!」他發瘋般搖晃著雲照雙肩,歇斯底里的叫喊讓雲照的腦袋嗡嗡作響。
———「啪!」
雲照甩手給了雲褚一個耳光,「雲褚,冷靜點!」
雲褚被這一巴掌打得懵了片刻。
雲照趁此將他推開,接著將那錦盒甩向雲褚,疾言厲色道:「看看你母后都幹了什麼好事!」
紙張與信箋散落一地,濃重的筆墨刻入雲褚瞳孔,他眸中划過一抹不可置信,接著緩緩蹲下身,「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