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到這個,雲照陡然抬眼。
裴勉道:「我也不確定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楚少泊。」
「他?」雲照眉頭一蹙,喃喃道:「怎會?他一個質子,況且………」
忽然想到雲褚方才說過的話,他周身頓時一冷。
他知道裴勉絕無可能會騙自己,可既然初三那晚楚少泊在承乾宮,那雲褚為何又會說自己借宿在了楚少泊那裡?
愈想愈不對勁,他最終得出結論———雲褚在騙他。
心頭驀地一顫,他不敢深究,卻又不得不深究,他心想,一個異國質子在月黑風高之夜偷摸進皇帝寢宮,揣了什麼心思可想而知,且雲褚既然說了謊,那看來是與對方早有勾結。
眼看真相浮出水面,他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皮肉,卻似是感受不到疼痛般面無表情。
不明真相的裴勉並不知道雲照心中所想,但不難看出對方現在身處痛苦之中,便安慰:「現在還不能確定昇兒的死和那楚少泊有沒有關係,你先別太難過了。」
可嘴上說是安慰,他自己的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甚至可以說的上悲傷,尤其那雙泛著血絲的眼睛,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熬了幾個夜的後果。
但即便如此,雲照還是給了他體面,「我知道了,你也先回屋休息吧。」
「那你呢?」聽到雲照的話,裴勉緩緩吐出一口氣,故作輕鬆地準備回屋,卻沒有見雲照跟上來。
雲照眸中深沉一閃而過,緊接著說:「我去宮裡一趟,把昇兒的貼身之物處理一下。」
裴勉沒有多疑,但總歸是擔心的,「那我陪你一起。」
「不必。」雲照回絕道,「我很快就回來。」
一國攝政背負的責任,他比誰都清楚,即使是為了先帝,他也要將兇手繩之以法,若真相確如心中所想,那他也斷不會顧念舊情。
見對方堅持,裴勉無法子,只能道:「那好吧,你一個人注意些身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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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雲照直奔攬華苑。
一進門便看見院內飲酒的二人,他強忍怒意走上前。
老遠聽見一陣腳步聲,雲褚最先抬頭,繼而佯裝訝異道:「皇叔?」
一旁,楚少泊始終掛著抹淡笑面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