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不作理會,徑直上了石階。
楚少泊見狀低低一哼,繼續道:「郢國的那位裴將軍,據說已經扳倒了奕王,且已自立為新皇。」
雲照腳步一頓。
來楚國那麼些時日,他不是沒向旁人打聽過,但畢竟都是深宮之人,又豈會知曉別國內政?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了,眼下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關那邊的消息,說不激動是假的。
見人終於有了反應,楚少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似無意道:「短短兩月就剷平了各番勢力,那位裴將軍還真是不容小覷,只是………」
「只是什麼?」雲照追問,語氣不乏激越,絲毫沒察覺對方已將主導權搶奪了過去。
楚少泊嘴角始終掛著抹淡笑,他看了雲照一眼,而後自顧自地走向旁邊的花圃隨手摘下一朵美人蕉,道:「聽說奕王已於兩日前自盡於牢內,而那位裴將軍突然發瘋似的將他屍身砍成了肉泥。」
知道那麼多,想來是在郢國安插了眼線,聽著楚少泊的敘述,雲照心道。
對於雲褚,他早已沒了昔日情分,死了便死了,但裴勉…………
他知道,裴勉此舉必然事出有因,多半是沒從對方口中得知關於自己的下落才會至此,否則絕不會無故發瘋。
「在想什麼?」忽然,楚少泊走近道。
他把那朵美人蕉別於雲照耳前,然後理了理鬢邊的髮絲,笑贊道:「嬌花配美人,朕的子晞果然是最好看的。」
這一次,雲照沒有反駁。
分別的這兩月,他太想裴勉了,想得幾乎快要瘋掉。
「子晞這眼神,叫朕如何把持得住?」篤定對方不會反抗,他指尖輕撫對方眼瞼,眸中滿滿都是愛意。
雲照任他的手在自己頰上遊走,只是眉目間的抗拒讓明眼人一看便知其此刻的境遇。
但實話來講,楚少泊喚雲照為「子晞」,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點安慰,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心底的那個人早已不在,但每每看見雲照那張臉,他又無法遏制牽掛的思緒在體內綻放。
之前,他曾在雲照面前提起過付子晞的性格與其相似,但實則不然。
大概是從小飽受苦楚的緣故,付子晞性子膽小怯懦,從來不願與人多交流,卻獨獨喜歡跟在他楚少泊身後,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粘在一起。
反觀雲照,長著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且心性涼薄,毫無人情味可言,與付子晞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也正因如此,他在見到雲照的第一眼起,便下了決心要將對方訓誡成付子晞那般百依百順的性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付子晞還活著,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將灰暗過去中僅存的那抹光亮重新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