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診完脈收回手,道:「回陛下,雲公子只是染上了風寒,待微臣去開些驅寒保暖的方子,服下即可,只是孩子…………」
楚少泊將將鬆口氣,一下兒又提回了嗓子眼,「孩子如何?」
太醫嘆道:「雲公子本就身子骨薄弱,這一次孩子是保住了,可若下回再受凍,只怕是佛祖來了也無濟於事。」
楚少泊沉默片刻,手一揮:「朕知道了,都退下罷。」
所有人悉數退出。
門板發出一聲輕微的碰撞,楚少泊凝視著床榻昏迷上的人,神色複雜。
他輕輕坐到床旁,指尖撫過雲照瘦削的臉龐,口中喃喃:「平時那般張牙舞爪,怎的今日卻如此倔犟?」
半晌嘆了一聲,他喚人備來熱水替雲照沐了浴,而後換了身乾淨的衣物,接著又差人抱來三床褥子墊在榻上,確保足夠軟了才把雲照重新放回去。
不多時,太醫院的人送來了驅寒藥,並囑咐楚少泊要在半個時辰內讓人將藥服下。
楚少泊盤算著時辰,在最後一刻鐘的時候叫醒了雲照。
床榻上,雲照被一陣輕微的搖晃驚醒,眼中倦意霎時全消,他下意識將掌心搭上肚子,確認孩子無事後瞬間鬆了心弦。
見人醒來,楚少泊不自知地目露柔色,偏偏聲音冷淡道:「若你希望孩子安好,那便起來把藥喝了。」
話畢,雲照這才察覺床旁站著人。
周身寒意不減,他裹著被褥艱難起身,期間楚少泊曾想上前搭把手,但一想到雲照跪在地上那倔得要死的模樣,他又賭氣似的把手收了回去。
小小的動作費了雲照九牛二虎之力,他疲憊地倚靠在床頭,額頭滲出的冷汗顯得他蒼白的面孔更加沒了血色,他歪頭看了眼楚少泊,伸手就要接過那隻碗。
楚少泊將他的所有舉動盡收眼底,實話來講,雲照每動一下,他心便跟著提起一分,直到人安分了才暗暗吐出口氣。
眼看著對方把手伸過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就把碗遞了過去,連動作都透著小心翼翼。
雲照手剛觸到碗口,正準備接過來,卻忽然被另一隻大手握住。
「怎麼這麼涼?」楚少泊眉頭一皺。
雲照抽手的霎那順帶把藥接了過來,瞪了楚少泊一眼後仰頭飲下。
楚少泊被他這眼神惹怒了,但又深知對方受的傷害全因自己而起,只能默默將這怒氣咽了回去,語氣不佳道:「太醫說你染了風寒,要注意身體,以後沒事的話就別出門了。」
雲照驀地一嗤,「怎麼,陛下如今還想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了?」
楚少泊聞言嘖聲:「朕不是那個意思,朕只是…………唉!罷了罷了!」
左右人剛恢復,他也不願再在口舌上逞一時之快,便道:「你剛剛小產,這幾日便好生休養,朕已經吩咐了太醫院給你用最好的藥養胎,至於其他的,就暫時擱置一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