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間,他眸光一瞥,視線定格在鴿腿綁著的信箋上。
腦中飛快閃過了什麼,他心下莫名一驚,鬼使神差地解下了那信箋,上面只有短短三個字:歸雲齋。
「歸雲齋…………」
口中重複了一遍,雲照回憶晌久,實在不知道楚國是否有這麼個地方。
出神間,一股沖天酒氣撲鼻而來,他來不及反應,緊接著便被一雙臂膀從身後圈住。
「還沒睡?」
低啞的聲音傳入耳廓,他心臟猛跳幾下,不動聲色地藏起了信箋。
身後,楚少泊下巴抵在雲照肩膀上,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濃烈的酒味,他意識不甚清醒,卻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沒有像平日那般抗拒自己,心裡不由一喜。
雲照面色不佳,但並沒有推開他。
忽然,燭台上的白鴿扇了幾下翅膀,楚少泊被聲音吸引了去,醉醺醺問:「什麼時候養的?朕怎麼毫無印象?」
雲照沒有說話。
楚少泊把臉埋入他的後頸,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自語:「告訴朕,怎麼樣你才會高興。」
語氣中透著感傷,是雲照從未領略過的悲涼,內心卻毫無波動。
楚少泊依舊喃喃:「你服毒,是想與我一刀兩斷?還是覺得祐兒離開了,你就沒有牽掛了?」
雲照:「…………」
原來,他已是猜到了。
心裡道了一句,他緩緩抬起眼帘,看著頭頂的房梁,深深吐出一口氣。
正要說什麼,楚少泊卻忽然發瘋似的將他摟緊,「我說過,這輩子,你休想逃離我!」
「你可是答應了我要為我生一個孩子,承諾還未兌現,你休要一走了之!」
「我要尋遍天下名醫,定會將你體內的毒驅散,你不會如願以償的,絕對不會!」
…………
語氣越發的急切,說到最後竟帶著隱隱的懇求。
雲照許是覺得吵了,頗為不耐地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的同時斂去了眼底的鋒芒,刻意軟下聲道:「陛下覺得,是我自己服的毒?」
「難道不是麼?」楚少泊兩隻手鉗著他的雙肩,從牙縫裡擠出這句問話。
雲照看著他,緊接著垂下眸子,一副黯然神傷之態,「既然陛下覺得是,那便是罷。」
「我原想著,若真的只剩一個月可活,就這麼安然度過也是好的,可如今落人猜忌,那乾脆就讓我在這永無天日的深宮中死去罷。」
邊說著,他忿然看了楚少泊一眼,然後把身子轉了過去,只留下一個背影。
果不其然,楚少泊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