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未用早膳罷?我這小廚房剛做了些點心,陛下先墊一墊。」說罷,他拿起一塊糕點送至楚少泊嘴邊。
楚少泊心冷歸心冷,戲卻也是做足了。
面對雲照的討好,他笑著應聲,旋即張嘴咬了一口,贊道:「不愧是長樂宮的廚子,手藝著實不錯。」
雲照聽罷一笑,「陛下過譽了,若非是陛下念我吃不慣楚國的食物,特尋來了郢國之人為我下廚,我至今還吃不到這些家鄉菜呢。」
楚少泊呵呵兩聲,沒有多說。
冷淡的回應讓雲照眉頭微蹙,他察覺到楚少泊的不對勁,但並未表現出來,只是試探性地詢問:「陛下近來總哀嘆不斷,可是有什麼心事?不妨說與我聽。」
楚少泊也覺察自己表現得過於漠然,乾脆將計就計道:「倒也算不得心事,只是這兩日摺子太多,有些累了。」
「身為君王,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雲照聞言,乖張道:「陛下是天子,應當懂得這個道理。」
楚少泊佯裝生氣道:「朕怎會不懂,只不過那些摺子,看得叫人氣憤。」
「為何?」雲照問。
楚少泊眼中閃過一抹精銳,侃侃道:「那些摺子,有一半兒是讓朕廢后的,另一半兒則是叫朕直接處死皇后,你說可氣不可氣。」
雲照面兒上淡然,「那陛下呢,也是這麼想的麼?」
「怎會?」楚少泊做足了戲,那眸子似要吃人一般,「那些個老東西,就是見不得朕舒坦,朕偏不如他們的意。」
雲照付之一笑,「有陛下這句話,我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清澈的眼眸透出來的深情,一時叫楚少泊迷了心竅,他指尖輕輕撫過那誘人的眼尾,心想原來深情居然也能裝得如此之像。
可越是這樣,想到過往的種種,他便越是怒不可遏。
「朕很好奇,阿照會送朕什麼生辰禮。」縱使心中早有答案,他仍是不死心地詢問。
毫不知情的雲照報以一個神秘的笑,「陛下怎麼同小孩子一般,等明日不就知道了?」
看著眼前人純澈的面孔,明明那般攝人心弦,楚少泊卻只覺得胸口針扎一般。
半晌,他緩緩鬆開袖中緊握的拳頭。
他想,既然雲照決心與他決裂,那他也不必再顧念舊情了,只待林峯將裴勉了結,他便有了留住雲照的底氣。
無論如何,他絕不會將雲照讓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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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間,又是一日過去了。
歷代以來,帝王的壽辰宴貫是講究,楚少泊幾乎是整夜未眠,因為這日不單單是他的生辰,亦是他取裴勉性命的日子。
長樂宮內,雲照將將醒來。
迷迷糊糊起身,他餘光瞥見床旁的身影,便隨口問:「什麼時辰了?」
「剛過卯時。」
低啞的嗓音讓雲照愣了須臾,抬眸瞧見對方是楚少泊後,他立即掀被下榻,「陛下何時來的?怎的也無人叫醒我。」
楚少泊笑了笑,「是朕沒讓她們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