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麒麟,檀木長車。
這是、他那早死的鬼修道侶……凌晨?
你丫不是也死了嗎?!
俞霓起身,高聲道:「竟不知黃泉鬼主駕到,有失遠迎。」
馬車從顧千秋頭頂飄過去,顧千秋硬是把腦袋邁進了胸膛里,但他仍覺一股視線,高傲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重若千鈞。
但最終,馬車沒有停留。
仇元琛低聲道:「你緊張什麼?是他們對不起你的!怎麼反而搞得你像個人渣?」
顧千秋也低聲道:「道理確實在我這邊。但你真的指望傻|逼們講道理嗎?以前老子天碑榜首,他們要渣我,都只能選擇假死。但現在呢?你一錘他們六個啊?」
仇元琛:「……」
仇元琛:「你說的有道理。」
兩人繼續去看牡丹台。
俞霓眯著眼睛,神情冷傲,但卻因為狂風而微微偏頭咳了一下,再抬眼,眼中金色光芒乍現,硬是將八頭麒麟身上的火光都壓得暗淡下去三分。
這一下,可把兩人身邊的、參加百花會的少年給迷暈了。
一說:「俞宗主可真是九州第一絕色。」
一說:「同意!」
一說:「若是能與他結成道侶,真是讓我即可死了也行啊!」
一說:「同意!」
這便是不同。
俞霓當初被無數人輕慢,硬是靠著手段一步步將自己殺出凶名來,以至於現在,所有人看到他都只剩敬畏了,一點點欲望,也只會變成痴迷和愛戀。
就像是千年以來,也沒人敢胡亂攀扯呼延獻——就算死了,也怕這種人忽然從棺材裡爬出來給自己一口啊。
馬車穩穩噹噹地停在牡丹台上。
八頭兇惡麒麟威風凜凜,朝著四面八方發出怒吼,狂風亂卷,吼聲震天。
而樂師們還盡職盡責地演奏,在狂吼中隱約能聽到一些樂聲,顯得非常詭異。
顧千秋眯著眼睛,努力看。
凌晨素來不愛擺排場,今日卻很反常,是忽然改性了,還是專程來找俞霓麻煩的?
這倆人難道是一見鍾情、戀愛、分手、結仇?
兩人趴在台邊,狂風迎面,現在顧千秋別說睜眼了,他死死抱住一根台柱,才不至於讓自己迎風飛翔。
仇元琛好心給他使了個千斤墜,還不忘堅強地張嘴道:「俞霓這忍得了?他不應該怪罪這風吹亂了他的髮型,然後大怒,兩人打得兩敗俱傷,然後我上去一人一劍,為民除害嗎?」
他灌了一肚子冷風,卻神清氣爽,嘴角都壓不住了。
顧千秋實在張不開嘴,就對他豎了個大拇指,表示肯定。
狂風之中,俞霓卻真的沒有動作,只是眼神愈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