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顧千秋問:「怎麼了?你不認識他們?」
尹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總之表現得有點奇怪。
同悲盟內,不論十三分支,弟子們都是一樣的著裝,只在細微之處有所不同。
乍看上去,大家都親如一家。
而且,顧千秋記得濮陽叄這個人。
雖然他是「洗塵」一脈的長老,聽起來過的是「不問世事、採菊東籬」的溫和生活,跟那些「移山」、「斷海」的大老粗們有本質上的區別。
但其實,濮陽叄才是最他娘的暴躁的。
在移山人說「我們要克制」的時候,洗塵人往往都會咆哮著喊「我們他娘的同悲劍術天下第一,削他丫的啊!」。
嗯……尹旌此番沒有撈著袖子就往上沖,可能還是因為他「一竅不通」吧。
顧千秋看熱鬧不嫌事大,道:「你臉色別這麼難看啊。你要是實在不爽,衝上去罵他們啊。都是同悲盟的弟子,他們打你屁股,那就是抽濮陽叄的臉啊。你儘管惹事,你們長老會替你出頭的。」
但是尹旌居然沒動。
顧千秋勸了半天,他們也沒打起來。
真是令人黯然神傷。
「嘿!喘氣啊!」顧千秋伸手在尹旌面前晃了晃,「你這腦袋一會兒都憋成紫薯了。」
怎麼看,尹旌都是一副心痛到立刻暴斃的程度。
顧千秋終於後知後覺地察覺出了一絲不對。
「那些到底是什麼人?」
見尹旌還是沒反應,顧千秋往那邊走去。
被尹旌一把抓住了袖子。
「別過去。」尹旌說,甚至大力拽著他,就打算走了,「別跟他們說話,快走。」
顧千秋反骨上來了:「我不。」
他甩開尹旌的手,怒不可遏地說:「我同悲盟不允許有弟子之間的霸凌存在。顧千秋才死幾年啊!郁陽澤是怎麼管事的?!」
尹旌被他驚到,都沒意識到他措辭的奇怪,靜了兩秒鐘才道:「現在同悲盟中,代盟主不管事……」
而不等顧千秋追問,他們身後忽然有個聲音道:「誰啊?」
那邊的四個弟子都走過來,將他們圍攏在中間,齊整整地堵住了他們所有退路。
其中領頭的那個是個身材壯實,大概是個二百多斤的大力士。
肉球一般的臉上裂出兩條縫,小眼睛閃著冷光看他們,一看就是凶神惡煞、欺男霸女的好苗子。
顧千秋:「?」
雖然他不主張外貌歧視,但是「相由心生」這個詞也不是白講的。
他當盟主的時候,十三分支各家弟子都是數一數二的俊朗美麗,他一直可驕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