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遇到了那麼多渣男。」
「……」
「連最寶貝的親親徒弟都認不出我來。」
「……」
「甚至連我最好的朋友,都不願意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
「哎——」顧千秋嘆了一口誇張的長氣,揩了揩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可見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與我真正交心的。」
這段話槽點太多,仇元琛一時不知道從哪裡吐起。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他娘的是小忙嗎?!啊?闖入黃泉,當著千萬名鬼修的面,搶走他們的至寶?!你是想透了,還是活夠了啊——!」
顧千秋抬起眼睛看他,毫不在意形象地嚶嚶嚶起來,繼而都要把嚎啕的眼淚鼻涕全都揩在仇大樓主的衣袖上了。
仇元琛哪兒見過這個啊?
當初顧千秋可是他見過最大的「裝逼犯」
——就算是當眾被人綠了,都要風輕雲淡的表示,「希望你以後能幸福」的那種人啊!
仇元琛閉了閉眼睛,一把抓住了顧千秋的嘴,用盡此生的涵養,語氣溫和地說:「好了,我都已經答應你去了。再嚎,我就去告訴你的親親寶貝徒弟,他的親親寶貝師父還活著。」
顧千秋如閃電般收手:「跟你說著玩的,你用詞幹嘛那麼噁心?」
仇元琛也說:「那不是你先說的嗎?老實說,要不是知道你的為人,我都要以為你對郁陽澤有意思了。」
顧千秋:「???」
顧千秋以不可思議的嚴厲目光譴責他。
「你那狗嘴裡,能吐點象牙嗎?」
仇元琛也一下子來勁了。
「誒!那你說,你要去黃泉偷人家的至寶做什麼?」
「……哎呀,我沒法說!」
「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郁陽澤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一身濁氣,若不是曾學過你『數枝雪』的皮毛護住心脈,現在大概都死透了。你要救他。」
「那他是我徒弟,我救他不應該麼?」
兩人瞪著眼睛對視。
仇元琛率先認輸:「好好好,應該,應該。但是我始終認為,從你抹脖子那天開始,你就跟這世界兩清了。做個逍遙散仙,不問紅塵俗世,難道不好麼?」
顧千秋無聲嘆息,道:「我做不到。」
兩人一站一坐,在同悲盟內最絕頂的山巔,夜風呼嘯,腳下是密密麻麻的樹冠,隨著風動,奔涌如浪。
半晌,仇元琛才從鼻腔里哼出了一聲:「隨你吧。」
郁陽澤一靠近孤妍的大殿,門就開了。
但只開了條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