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陽澤微微眯眼。
「沒想到郁少俠竟如此狠得下心。」自在用一種十分惋惜的語氣說,「那畢竟是暗戀你到全修真界都知道了的苗大聖女啊。」
只可惜了,誰都能聽出他惋惜得很虛假。
素衣小和尚在笑,卻以一種奇異的、毒辣的、絕不該屬於一個出家人的目光看著郁陽澤。
宛如一條藏在黑暗中的蛇,驟然在天光下露出了一點端倪。
苗妝摔在地上,渾身顫抖爬不起來,也根本說不出話,只好用另一隻手狠狠錘了一下自在的小腿,表示自己的憤怒。
而那和尚連頭都沒低,輕描淡寫地挪開了兩步,順腳將苗妝的斷手給踢得遠了一些,還是如此這般看著郁陽澤。
「你想怎麼樣?」郁陽澤問。
「……別太緊張嘛,郁少俠。」自在又笑了起來,「只是我曾經久聞您的大名,一直想跟你切磋一下而已。」
郁陽澤緩緩吐出一口氣,血流不止,幾乎就剩神魂在撐。
但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堅持下來的,仿若那根脊柱就是生來便有頂天立地的力量,任誰也不能叫他俯首。
他一橫俠骨香,冷鐵在前。
·
四面台上。
顧千秋在混亂之中被扯著如斷線的風箏飛舞,三個天碑無上將他一會兒拉過來、一會兒扯過去,他眼前的一切都如高速旋轉的幻境,他醞釀了好幾次的怒吼尚未出口,便被洶湧而來的嘔吐感壓了回去。
合著牡丹台那次只是彩排,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呢?
俞霓怒喝道:「鬆手!你有什麼資格搶他?!」
凌晨臉色鐵青,猙獰笑臉:「當然是憑我手中的黃泉清氣,俞霓,你什麼都不能給他,你才是該退出的那個!」
俞霓怒斥道:「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殺了你,照樣可以用黃泉清氣救他!」
兩人一邊打架一邊對罵,仇元琛裹在其中二十八次伸手搶顧千秋,都要麼被俞霓打斷,要麼被凌晨打斷。
嘿,你們現在倒是挺精誠團結是吧?!
終於,在第二十九次伸手失敗之後,仇元琛崩潰地大喊:「你的前任都是神經病啊!!!」
顧千秋終於是沒忍住吐了,也崩潰地喊:「不光神經病,他們還是變態呢!!!」
仇元琛愈發暴躁,軒轅劍式就愈發凌厲,選擇不搶顧千秋,改搶那巫羅麒麟鼎上的一縷清氣去了!
顧千秋簡直要被老鐵的智商氣到崩潰。
然下一秒,他就看見俞霓追著仇元琛而去,兩人順帶將鬼主凌晨也一併打包帶走了!
顧千秋一句「那個黃泉清氣是假的」堵在喉嚨里,當機立斷咽了回去,以一個連滾帶爬的狗刨姿勢速速溜之大吉。
看來就算暫時長回了他自己的臉,也難改他後來的德行了。
整個場面都非常亂,打得那是一片火熱、不可開交,反而是他這個混亂最中心的人,一時間沒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