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
所有人循聲看去。
自在一身血衣,表情猙獰,右手死死掐在郁陽澤的脖頸上,將他挾持擋在自己身前。
因為太過緊張,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力氣有多大,以至於郁陽澤的臉色迅速由紅轉為青白,喉嚨里發出了可怕的骨骼錯位聲。
顧千秋失聲:「郁……」
「別動!」自在似乎想笑著維持一下自己玩世不恭的人設,但重傷和劇痛讓他提起自己的嘴角都很困難,最後只能放棄了,冷冷地說道,「諸位打得如此難捨難分,但怎麼都不問問,我今日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此時顧千秋已經拉開了一個謹慎的站位。
凌晨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肩胛骨處,比常人灰白一些的血跡正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溢出來,鬼氣森森。表情宛如雕刻在臉上,並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情緒。
另一頭,掐得昏天暗地的仇元琛和俞霓也被迫停手,兩人都狼狽得好像從土裡剛拔出來的帶泥的蘿蔔,恨不得互相呸一口唾沫。
幾乎是落地的一瞬間,仇元琛謹慎地退開幾十米,誰也沒有看見他握著軒轅的右手正在微微顫抖,一種驚詫在他心中壓制不下。
俞霓提了一下嘴角,鮮紅的血跡像是盛開的花,他柔和地道:「仇樓主,承讓了。」
仇元琛用目光點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還道:「不用著急承讓,俞宗主,你也還沒贏呢。」
眼見他們就要從物理交流變成打嘴仗。
自在怒喝一聲:「夠了!都看著我!」
第48章
自在長呼了一口氣,終於努力提起了嘴角,說出了一開始就該出口的台詞。
「我是來送請帖!」
四下無聲。
自在貌似很無辜,苦笑道:「我只是一個謹遵師命,來送喜帖的小和尚而已。無端捲入這場混亂之中,我也很絕望啊!畢竟,小和尚又有什麼錯呢?」
還是無聲。
自在兀自表演完,抬手甩出兩張紅色的請帖,被凌晨和俞霓抬手截住。
他們低頭一看,就真他娘的是請帖。
一個火紅色的婚宴的請帖,除了新郎的名字欄上寫著「琉璃」兩個字有些古怪,其它的都正常無比,就是普通的兩張紙。
自在終於借這一系列動作,將自己的偽裝重新穿回了身上,笑起來又是那副溫和而狡黠的樣子了。
「啊,屆時還請諸位賞臉呀。」他誠懇地說,「畢竟是琉璃寺千年來最大的喜事呢。」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唯獨顧千秋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啞聲道:「別……」
原來是自在雖恢復了正常,但對郁陽澤的殺心是潛藏的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