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身上鬼氣森森,從脖頸處爬上來了黑紅色交織的花紋,撐爆血管一般,呼之欲出。
但他神情很平靜。
呼——!
其實是沒有聲音的,但誰都能感受到那簇靈力甚至突破了琉璃的天命範圍,直撲一個方向。
顧千秋跟著回頭,蹙眉。
這個變故,讓他心中沒來由的慌了一下,那個方向……小院?
也不知道郁陽澤現在在哪。
後山。
永思猝然心絞一痛,不可思議地看向胸前的鬼氣,在極短暫的驚駭之後,他快速狂奔而去。
同一時刻,山壁口的磋磨猛然睜開眼睛。
面前站著一個人!
磋磨下意識就去拿劍,但剛一動,都門就平步移到了三米之外,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身上的傷口被草草收拾過了,還有一道靈力在他經脈里,安撫他被迫亂竄的靈流。
「……」磋磨緩緩鬆開手中的劍,沙啞著嗓子說,「酒?」
他身邊確實放著一個白瓷酒壺,只有巴掌大,已經喝空了,但裡面的酒香倒是非常濃郁,是桃花釀的。
都門應道:「桃花醉。」
合歡宗的好東西啊。
而至此,他才猛然驚醒似的,立刻抄起墨劍,扶著山壁站起來,對都門認真地道了一句:「多謝。」
然後就要往山壁里擠。
都門輕飄飄地把留情搭在他頸邊,劍氣凌厲:「黃泉清氣。」
磋磨頓了一下,只道:「原來是為了這個。」
都門挑眉,意思是:不然呢?
「錚!」墨劍也出鞘三分。
針鋒相對。
更遠一些的小院門口。
「顧千秋」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收回目光,稍微一理衣擺。
如果忽略他此時脖頸上猙獰的掐痕,光看神情的話,他幾乎是淡然自若的,施施然對顏子行道:「你是?」
顏子行一頓。
雖然他臉上全是厚厚的污垢,看清表情有點困難,但聽語氣也能知道他此時非常驚訝:「你不知道我是誰?」
「顧千秋」禮貌地一挑眉毛。
大概意思是:我一生認識的人那麼多,哪兒來得及記住每一個路人?
郁陽澤看著他唱大戲,心中冷笑,卻也看這乞丐不太順眼,懶得跟他解釋。
只上前,俠骨香劍鋒一指:「黃泉清氣在哪?」
但誰料到他這邊長劍剛剛一動,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
憑著直覺反應,郁陽澤後退一步,什麼東西擦著他的鼻尖就過去了,砰!的一下砸在地上,塵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