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獻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身。
顧千秋本想問他莫名其妙什麼意思,忽然就發現這人壓根兒沒穿衣服!
郁陽澤垂下眸,顧千秋也跟著閉眼:「你……」
「嗯?」呼延獻似乎才發現,語氣平淡,「哦。將就著看吧,我在這裡一直沒衣服穿。」
如果顧千秋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此生最痛苦的一件事——
高原之上,日日夜夜。
按理來說,呼延獻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如此平淡,甚至比顧千秋還要平淡,宛如一個看客。
但他就是輕描淡寫了一切。
搞得顧千秋本來想安慰他兩句,最後都沒說出口。
他就只好去問:「顏子行呢?」
話音剛落,那邊角落裡就傳來了一陣咳嗽聲,一個身影從地上爬起來,居然還穿著那小皇帝入殮的衣服,一動就叮叮噹噹的。
他起身,並沒有說什麼,走過來,看見呼延獻赤.身.裸.體的站在那裡,挑眉含笑。
不過顏子行居然也沒迴避,而是動作自然地解下了外衫,把呼延獻裹了進去。
「做什麼?」呼延獻稍微避開了一下,笑意吟吟地問:「不好看麼?」
如果連他的身體也不美麗的話,世上就沒有什麼可稱得上美麗的皮囊了。
顏子行說:「這裡氣溫低。」
倒是誰也沒想到的理由,偏偏還無法反駁,呼延獻動作一凝,就把衣服給裹上了。
顧千秋把郁陽澤拽起來。
這小孩兒身體修為比他好,此時恢復得比他快,呼吸綿長平穩。
不像他,已經冷到恨不得開始搓手了。
郁陽澤本也想脫衣服,但奈何自己只有一件,他剛一動作就被顧千秋強勢地摁住了。
於是這姓郁的頓了一下,接著就把顧千秋的手一握,為他驅散雪山中的寒意。
顧千秋看他,他就理直氣壯地看回來——若不是他手有些微微的顫抖,簡直像真的理直氣壯。
顧千秋心中感動:都凍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想著要為他驅寒,自己真是遇到七個渣男、修得徒弟福分,都是他應得的。
「……」呼延獻難得有些不知說什麼,「看來施禾頤在第四幕了。」
忽然,寺廟的門打開了。
走進來一個人。
僧人。
顧千秋偷偷看了顏子行一眼。
顏子行眼觀鼻、鼻觀心,站在呼延獻身側,不知在想什麼。
他沒看過石碑,他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四周難以入目的壁畫清清楚楚的刻畫,誰還會猜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