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
呼延獻沒經歷過這種事,他想不明白。
這個以玩弄他人感情為樂的合歡宗魔頭,第一次生出手足無措的感覺。
……朋友麼?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顧千秋忽然伸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還道:「傻了?」
堂堂千年魔頭居然也沒生氣,只是把自己縮進了顏子行的懷裡,讓顧千秋再彈不到了,留下一個氣鼓鼓的後腦勺。
看他這樣子,顧千秋剛想說些刻薄的話,忽然發現大殿門開了。
有人走進來。
施禾頤穿著黑紅色的錦袍,上面繡著繁雜的蟒蛇紋樣,卻一點不影響他的行動,幾乎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喘著粗氣。
郁陽澤往前邁步,手扶在俠骨香劍柄上。
施禾頤露出一副震驚的樣子,看著呼延獻,怒問:「他們是誰?」
顧千秋和郁陽澤對視一眼。
但瞬息之間,施禾頤腳下爆發出一道道黑色的霧氣,像是騰飛的蛇般,直奔顏子行!
施禾頤便在此時回頭。
他窩在顏子行懷裡,一回頭,那些黑氣就難免要直接傷到他。
但呼延獻很有把握,絲毫不慌,那些黑氣果然在最後一刻煙消雲散,只剩一點風,吹動他的鬢角。
「你來了?」呼延獻起身,懶洋洋地說,「等你好久了。」
但這個時候的施禾頤什麼都聽不懂,他只死死盯著顏子行,臉色難看地問:「他是誰?和你什麼關係?」
呼延獻也回頭去看顏子行。
顯然也是在等他的回答。
顏子行起身,拍了拍起皺的衣服,說:「阿獻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
顧千秋沒忍住偷笑。
這顏子行,之前明明一口一個呼延宗主,卻專門對著施禾頤的時候喊阿獻。
表面上平穩淡然,其實也是個小肚雞腸的主。
呼延獻莞爾,也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他還以為顏子行會藉機表示為更親密的關係。不過,也差不多了。
施禾頤表情更難看了,撐出嘲諷的笑意:「你我才分開多久?這麼快就有新歡了?」
呼延獻說:「無所謂吧。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禾頤,你不是早就知道麼?」
施禾頤湛藍色的眼睛如冰。
顧千秋已經大概知道了,作為一個專門要殺鬼主頤的四幕戲,這一幕裡面,曾經參演過的人是沒有後世的記憶的。
而他們沒走,就是和當初發生過的事情不一樣了。
這就是機會。
顧千秋起身,禮貌問道:「鬼主大人,你現在天碑第幾?」
施禾頤這才分了一點注意力給他,輕蔑道:「第四。你又是何人?」
大概是前三甲沒這陌生的面孔,他並不將幾人當回事,問完之後,自己又擺了擺手,忽然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