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秋蹲在那腳印面前,用手撐著下巴,無奈道:「這個地方灰塵較大,一兩天的時間就能積得很厚了,但你看這個,很新啊……」
郁陽澤站在他身後。從這個角度,看見顧千秋的頭頂。
是個非常新奇的視角,感覺顧千秋小小的一隻,有些……可愛。
郁陽澤面無表情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罪過,罪過。混帳,混帳。
「嗯?」顧千秋不滿地回頭,「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郁陽澤冷靜道:「我沒感受到。」
顧千秋輕輕瞪了他一眼,撐著膝蓋站起來:「我倒是感覺有人在偷看我。還以為是你失眠呢。」
郁陽澤:「……」
這一茬怎麼還沒過去!
顧千秋審視他:「不過,你最近為什麼老看我?」
郁陽澤:「……」
該不該告訴師父,其實一直在看,只是他最近才發現。
那必然不能開口,於是郁陽澤開始裝死。
顧千秋看他三棍子打不出個響屁來,就知道這孩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面對自家都不能開朗些,出門也難大大方方的。
忽然,顧千秋神色一冷:「誰?」
隨著他的目光,郁陽澤看向礦道外的一道身影。
是東藍。
他還是縮著脖子、眼神飄忽、靠著牆無聲地挪過來,被問了也不敢說話,屬於那種看著就煩的唯唯諾諾。
雖然東白也不討人喜歡。
但對比他這個哥哥,東白簡直能算萬人迷了。
顧千秋皺眉,氣勢未減:「來做什麼?」
郁陽澤悄無聲息地挪步上前。
雖然他並沒有拔劍,看起來手就正常地垂在身側,可只要一個字不對,俠骨香立刻就會送他去見閻王。
東藍低著頭,卡了半天,才道:「廖哥讓我來叫你們……」
顧千秋心中明了白了。
廖承望估計是看東藍和他們早就認識,特意選的他。
只可惜這小孩沒做賊也心虛,靠近來,差點被顧千秋下令搞死。
郁陽澤微微側目,等待顧千秋的指令。
顧千秋「噢」了一聲,借著整理衣袍的動作,將地上的那半個腳印給抹去了,那裡的灰塵變得一片混亂。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東藍似乎也有點怕人,無聲應了,快步離開。
直到人影徹底消失不見,
郁陽澤低聲問:「他有問題?」
顧千秋冷笑:「有大問題。」
當初見東藍的時候,這少年雖有些痴傻,卻不至於如此怕人。
且他痴傻的緣故,大概率是因為被滿上醉給控制了。
而由他從離恨樓出現在這裡。
便大概可得……這大概率已經不是東藍了。
顧千秋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