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陽澤隨手指了最近的一條路。
完全陌生的地方,只能隨意走試試,所以選哪裡其實都一樣。
顧千秋抬腳就進,郁陽澤則在牆上留下了個刻痕,用以指路。
這是個很尋常的動作,南門明珠一直跟在他們後面,此時不知為何,猛地攔了一下。
但卻因郁陽澤只是隨意抬了下手,速度極快,沒有攔住。
郁陽澤莫名看向他。
南門明珠抿了抿唇,道:「這條路不好。」
顧千秋聽見聲音,回頭過來,將郁陽澤拉住就走:「這路你挖的啊?你說不好就不好?我偏走。你也別跟來!」
南門明珠直接快步追上他們。
這六壬書院的院主本來就愛穿清白的素衣,更不愛戴飾品,每每出場,都自帶一股仙風道骨的窮酸之氣。
現在吃了癟,看起來更是可憐寒酸了。
「當年,我是有私心的。」南門明珠不知為何,忽然破釜沉舟一般地開口,「當年我是受人所託!而且自己也想要騙你的數枝雪!」
郁陽澤回頭看他,殺意漸濃。
但南門明珠一點注意力都沒分給他,死死盯著顧千秋,等待著他的反應。
這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兩個同歲的少年,一個立在高堂,一個裹在泥污,身份地位如此迥異。
唯一相似的,大概就是他們對於修煉的天分了。
也因為這個天賦,少年被六壬書院的院主撿了回去,賜姓賜名,走上坦途。
但沒人知道的是,少年時常溜回同悲盟山下的小城。
當時一起要飯的孩子們全部死盡,而他,聽著那個英雄少年的傳說。
越來越耀眼。
越來越大的差距。
那個時候,少年只有一個想法:
既然上天讓他擺脫命運,他就要抓住所有的機會,一步、一步地走向高台。
無論使用什麼手段、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要走上一條不可回頭、不能猶豫的路。
最終,站在萬萬人的頭頂。
「我聽說你在收錢替人辦事?呵,什麼事都能辦麼?」
「世上的一切都是有價格的。只要你出得起。」
「好啊,這般年紀,這般膽識,我很欣賞你。畢竟……那可是同悲盟仲長承運的首徒,顧千秋啊。」
「我知道。我認識他。」
「哈哈哈哈哈是熟人就更好辦了。刀子都能捅得准一些。」
彼時的南門明珠笑得很含蓄。
「不,不算熟人。」
「不管算什麼吧,這個價,我接受了。這一代的良玉榜首,必須是我蕭樊松。」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