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他已經大概猜到了。
無論是項良還是呼延獻,他們都逃不開的地方,只有這高居雪山之巔、邪氣肆意的寺廟了。
顧千秋一回生、二回熟。
但南門明珠還是跟著他,頂著風雪。
顧千秋嘆息一聲,沒有回頭:「再跟上來,我會殺了你的。」
南門明珠抱著最後的希望問:「千秋,你就不想知道,當初是誰要我來的嗎?除了蕭樊松之外,還有一個人。」
顧千秋道:「結局已定。」
無論那個人是誰,這都是老黃曆了。
總是往回翻,能有什麼意思?
南門明珠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這個人灑脫至此,倒是讓他們這些人放不下,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顧千秋爬著山,也沒事,就在心裡琢磨。
忽然,他想起了郁陽澤那句話,頓悟了什麼似的,猛然回頭。
南門明珠還是綴在他身後:「?」
顧千秋探究地看著他。
顧千秋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被挑戰。
顧千秋斟酌著說:「你想讓我恨你。」
南門明珠震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也許南門院主心裡真是這般想的,但被如此赤.裸裸地點明出來,真是措手不及。
而顧千秋已經在他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
而他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
郁陽澤怎麼知道的?
那小子怎麼看都是萬年單身的料子,在男女方面最多算略通人性,怎麼能如此準確地說出南門明珠心中的想法?
還是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呢?
顧千秋陷入了沉思。
反而是南門明珠,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啊。千秋你修的是同悲道,對萬物有情。愛很濃烈,恨意卻淺。反而是我們這些庸人,在有愛的時候隨意揮霍,在沒愛的時候,只好去追求恨意了。」
顧千秋看著他,皺眉。
因為不止一個。
除了南門明珠之外,似乎俞霓、凌晨、琉璃等人,都追著他要過恨意。
「為什麼?」顧千秋還是不理解,「難道死在逢春劍下,就是你們的追求麼?」
如果真是如此,顧千秋其實也不介意幫他們如願。
他只是願意萬事留一線。
卻不代表著,他不是殺伐果斷之人。
「因為,我們是庸人吧。」南門明珠苦笑著說,「而你,是要去成仙的。」
連那活佛在世都不能放下愛恨、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