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憂心。」顧千秋美美地說,「你師父我啊,命長著呢。」
郁陽澤道:「若是我再……」
顧千秋直接打斷:「哪兒來那麼多若是?你且老老實實睡覺,就算幫我大忙了。」
這小床是往中心塌陷的,顧千秋想保持個禮貌距離,就得輕輕撐著身體。
郁陽澤也回手將他抱住了。
顧千秋頓了一下。
似乎也察覺到有一絲奇怪。
但顧千秋沒奇怪太久,就有些體力不支地迷糊了。
現在別說是在個溫暖的懷抱中。
就算摟著個石頭,他也能睡得黑甜。
郁陽澤還以為他會就此睡去。
今夜,就像是以往無數次那般不清不楚。
但顧千秋睡著睡著,忽然顫了一下,含糊說道:「叫人去盯著些東藍。」
郁陽澤:「……嗯。」
顧千秋又停了很久,像是做夢也不安穩那般,忽然又說道:「小陽澤,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恢復修為的麼?」
他這種一句要隔很久的說話方法,是很折騰人的。
但好在郁陽澤不覺得如此。
他很配合、很捧場地接話:「為什麼?」
這件事他也有些好奇。
顧千秋一路都跟他在一起,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哪裡來的時間練劍?
但郁陽澤也沒有糾結太久。
因為畢竟是顧千秋嘛,一切奇蹟在他身上都會被合理化,人盡皆知。
只是他沒想到,顧千秋會主動說起。
「其實說來也怪,但我好像可以在夢中修煉。一些劍術不必真的拿劍,腦中想想,便可參悟,甚至愈發熟練、精純。」
顧千秋說話聲音很小,好像在夢囈。
名震天下的同悲盟主,生病了、受傷了,卻是如此柔軟,好像一片雲。
郁陽澤將他輕輕摟了摟,應聲:「嗯。」
「誰讓你『嗯』的?」好吧,看來這朵雲還會罵人,「我跟你說這個,是希望你也學會!」
這等神奇的操作,估計普天之下,除了顧千秋本人,再難有人能有此番能耐了。
說起來都玄幻,更別說學了。
但顧千秋現在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郁陽澤就輕聲哄他:「好,我學。」
顧千秋嘀嘀咕咕半天,大概是「為師心痛」、「苦口婆心」、「小白眼狼」什麼的。
郁陽澤隨便他說,全部照單全收。
逐漸的,這折騰人的就睡著了。
郁陽澤照例偷偷看他。
啊不對,今夜是光明正大地看了。
便忽然想起少年時。
他那時年紀很小,顧千秋也不見得成了個靠譜的大人,多少有些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