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顧千秋嘆息:
就這智商,活該你站的。
顧千秋爬起來,四下找了找人,果然見到郁陽澤睡在不遠處的另一張床上。
他還沒醒,眉頭蹙著,很不安穩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與他一樣做了噩夢。
顧千秋坐在他床沿上,伸手撫平郁陽澤的眉心。
大概是有所感知,郁陽澤的眉心緩緩鬆開了,呼吸也顯得平穩一些。
顧千秋再嘆息。
如若你只是個尋常人的弟子,或許就不需要過如此顛沛流離、危機四伏的日子了。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了。
「他沒事。」仇鯤鵬走到床邊,「你呢?感覺怎麼樣?」
顧千秋道:「天生命硬,死不掉啊。」
這一老一小沒什麼好說的。
靜默了一會兒,仇鯤鵬才問道:「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顧千秋道:「剷除花蝶教唄。」
仇鯤鵬道:「還管啊?」
「那有什麼辦法?我是想當甩手掌柜的,但奈何嚴之雀這種人當道,小一輩們又都還沒有成長起來,除了死頂,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顧千秋順手將郁陽澤的被角掖了掖,轉了話題。
「對了,元琛如何?」
誰料,一提這個,仇鯤鵬的表情就微微變了變。
顧千秋立刻敏銳地追問:「怎麼了?」
仇鯤鵬嘆息一聲。
顧千秋著急上火,猛地咳嗽了兩聲,不由分說就往外面走,順手將站在門口的小弟子抓住:「在這守著郁陽澤。」
好巧不巧,這位門口站崗的,正是剛剛那個站了三天三夜的倒霉蛋,臉不由一垮。
仇鯤鵬跟著出了門,但沒追。
「你去看看他也行。」老頭子把插在後腰上的菸斗摸出來了,磕一磕,又對著顧千秋的背影嘀嘀咕咕,「我就這一個徒弟,可別給我整死了。」
顧千秋知道離恨樓的所有建築。
他沒什麼猶豫,出了問心生,繞過弟子們的住宿和待客大堂,朝著後山上的一處苦月寒潭而去。
這地方不算什麼禁地,但離恨樓弟子們約定俗成的從不踏足,整整齊齊地忘記了這裡。
顧千秋沒有貿然進去,只走到半山。
其實閉關之人,五感皆沉入內景,他站在這裡也不可能出言打擾,走進來看,也就只能看看山上的茂盛草木,什麼用都沒有。
但顧千秋還是要走過來。
他身上的重傷還沒好,仇鯤鵬給用了離恨樓上好的藥,走這幾步路給走得一身汗,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