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害怕「說話算話」的顧千秋,沒打算放過任何人。
顧千秋:「……」
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看見他們都退避三舍,三具屍體冰冷冷地排列,神鬼莫近。
顧千秋說道:「怕什麼?過來。」
兄妹倆靠近了,卻因為看見顧千秋剛剛的壯舉而根本不敢太近,一種天然的畏懼。
「你們倆遵我命令,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乾淨,好麼?」顧千秋努力溫和了一下——他對善良的蠢人一向有寬容度,「如果遇上處理不了的事情,就跑快些,然後寫信給我。」
兩個小蠢貨:「!」點頭如搗蒜。
看了太多心懷叵測之人,這倆聽話的、智商不足的,讓顧千秋語氣真的溫和下來不少。
「就你倆這小三腳貓的功夫,確實需要好好修行一下。算了,也別做事了,離那些東西遠點吧,找個安全的地方活著。等我平定了同悲盟,你們就過來吧。」
「!!!」
兩個小蠢貨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來。
從合歡宗的鼎爐到天下第一同悲盟。
命運有的時候就是如此神奇。
顧千秋沒忍住,一人搓了一下他們的頭,才轉身走了。
不久之後。
夜色重新降臨。
那泛著邪性和不詳的屍體還留在原地,百姓們對此敬而遠之,冬季,有柔軟的落雪給它們蓋上薄被,血跡也被沖淡了很多。
宵禁之後,街道上淒清而冷寂。
一些烏鴉棲在樹枝上,簇擁在一起取暖,翅膀縮著,卻露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
鳥類的眼睛是如此靈動而無情。
就像它們之前還在聽衛致的話,現在卻等待著日光曬化了雪之後,吃掉那些腐肉。
忽然,淒清的街道盡頭出現了兩道人影。
在略前面的那個是個女人,斜撐著傘,仿若怕月光將她曬化了,身上是條白裙,裙擺卻是百色的,走路時好像有無數朵花同時盛放。
在略後面的那個則是男人,黑衣,兩手空空,姿態卻很隨意,雙手放在後腦,沒形沒款地跟著走過來。
他們一路行到幾具屍體的旁邊。
男人的眼中忽然綻出了些許光芒,興奮地蹲到琉璃屍首旁邊,道:「是他的劍氣。」
殘留的餘韻猶在,暗夜星光。
女人還在後面撐著傘,說道:「命,你要是再弄壞這個身體,我就真不幫你重做了。」
男人說:「……他居然會在這裡。」
滿上醉翻了個白眼,確信他什麼都沒聽進去,只好嘆息一聲,也蹲到屍體面前。
她還是撐著那把傘,歪斜著,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