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雀淡淡:「天碑無上呢。」
易流理所當然:「請令狐仙師出手啊。」
嚴之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一抬手,道:「沒打算讓你騙過郁陽澤,我會去處理他的。但三日後的仙盟大會,騙一些不熟的人,你總有辦法吧?」
易流提起嘴角,道:「只要嚴盟主能保我哥哥的性命,我會有辦法的。」
她說話的時候,忽然輕輕搓了搓手指。
嚴之雀剛巧看見這細微的小動作,內心又抖了一下,有些突兀地抬頭,卻見易流疑惑地看回來:「嚴盟主?怎麼了?」
嚴之雀定了定心神,讓易流先回去了。
不知是不是神思不屬的緣故,他好像有些太過草木皆兵了,又或者是繁陰功法有岔,直接影響了他的敏銳程度。
居然好幾次,都閃過荒謬的念頭。
易流走出日月堂,沒有回頭,卻抬眸看了一眼那高懸在上的神劍逢春。
是萬里雪山中唯一的翠色。
既然哥哥信他……
易流心裡盤算著這件事,忽然腳步一轉,直奔著韶光一脈的山門就去了。
令狐良劍的韶光本宗。
凌霄山上弟子眾多,他們沒接觸這些事情,倒都是比較天真的性格。
遙遙看見「顧千秋」上門,弟子們全都低低地歡呼起來,二話不說就趴在路的兩邊行禮,就差砰砰地磕頭了。
「參見顧盟主——!」
一時間山呼海嘯,滿山的弟子全都狂奔而至,嘩啦啦地行禮問安,跟早有過排練似的。
易流一抬手,長風疏闊,數枝雪靈力將所有弟子都「扶」了起來。
他淡笑著說道:「玩兒去吧。」
不出所料,所有弟子都猛地生出一種,啊顧盟主扶我了四捨五入跟邀請我入同悲道有什麼區別別攔著我現在就要上驚虹山的錯覺。
上了山,這邊也是一樣的落白。
而且,凌霄山上的雪比其他地方的更多更厚重,特別是山頂,積雪可至腰深,山脈與天色連成一處,舉目是茫茫的、絕望的白。
令狐良劍素來喜靜,也沒有親傳弟子,一個人住在最高的山巔,草屋茅舍而已。
再又見,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山崖邊。
風狂舞、雪如羽,捲起他的衣擺,染白他的青絲,身無長物,兩手空空,真好似個會被一陣風吹走的仙人。
聽見腳步聲,那身影回頭來看。
乍看見那張臉,令狐良劍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卻又瞬間被風雪吹凍成冰,「咚、咚、咚」地悶響,惹人煩躁。
「……」
令狐良劍一抬手,想直接把人丟下山去,卻忽然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