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真以為與他兄妹情深,想要幫他登頂天碑無上,卻弄巧成拙放出了鬼主頤。後來又被你們抓到了同悲盟、關在白玉京。」
「說實話,身處白玉京我也沒想起什麼,還一心想著,等嚴盟主利用完我,就可以放我們兄妹團聚、遠走高飛。呵。」
令狐良劍眼中閃著狐疑的光。
而易流直視著他,緩緩說道:
「直到前一日……我上了驚虹側峰。」
靜默,天地中只有風雪過。
「劍來。」令狐良劍低聲說道,一道紅色流光便刺破風雪而來,「如若你說的是真的,那應該不介意我殺了那個……鬼主頤吧?」
易流盯著他的眼睛,說道:「當然。」
然他忽然也低聲一句:「劍來!」
便又有一道白色如虹流星飛至,霜雪明劍身帶淡藍色的冰,似乎將這山頭風雪的寒意全都凝在劍尖一點。
甚至,他拿霜雪明直指著令狐良劍。
「你我私事,我不想再提。但我死後,你竟將仙盟盟主之位讓給了嚴之雀,致使天下分心、生靈遭難、甚至同悲盟中的弟子也分了個三六九等的高低。你該當何罪!」
令狐良劍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死死盯著。
易流忽然心一跳。
那種曾經救過他無數次性命的、幫助他在懸崖邊走過的直覺猛地出現,易流心念急轉,脫口而出:
「令狐良劍,你若還顧及一點你我師兄弟之情,便將嚴之雀的人頭提來給我!」
忽然,令狐良劍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慶幸居多、還是失落居多:「你不是千秋。」
易流劍尖不移,繼續深思。
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這個令狐良劍和嚴之雀之間雖貌合神離,但還有見不得人的事。
而且,是顧千秋絕對不知道的事。
是什麼?
一個把柄……或者說,一個共謀。
那天碑第一的明霞劍已經緩緩提起來了。
易流知道,她絕對走不下三招。
但她歷經生死,最喜怒不形與色,面容不動,忽然將霜雪明一收,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全禮:「令狐仙尊,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令狐良劍微微眯了眯眼睛。
易流穩穩噹噹地繼續說:「今日我上凌霄山,是嚴盟主的意思。」
令狐良劍確實有些意外,但表情卻在瞬間露出了一點厭煩,被易流準確地抓住,於是她更加胸有成竹。
「他讓你來做什麼?」
「我不知道,嚴盟主只讓我這麼做,然後把仙尊的反應記下、回去報給他。」
令狐良劍臉上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煩意,語氣也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