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的天賦也不差的。
為什麼神劍霜雪明也選了他?
明明自己的劍術也不差的。
為什麼離恨樓的世子偏只跟他做朋友?
明明自己也待人溫和有禮。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太多的為什麼填滿了令狐良劍的心頭。
他不說,卻一日勝過一日的不解,日積月累的東西沉澱在胸口,宿夜難寐、寢食難安。
後來,顧千秋和嚴之雀相戀了。
這兩個少年都長著一張漂亮的臉,一個總是神采飛揚,一個總是溫情脈脈,兩個師弟就追在他身後喊:
「師兄。」
「大師兄。」
「令狐師兄。」
令狐良劍說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想的,他苦澀、他嫉妒、他不忿、他酸楚。
他當時想的是:
為什麼連嚴之雀也要選他?
為什麼連一起相識的小師弟也會選他?
令狐良劍的性格不允許他對其他人吐露心結,只好自己日復一日地纏成解不開的線。
他端著一張溫和的假面,月朗風清。
他背地裡拼命苦練。
後來?
後來他想搶走嚴之雀。
一個溫和的、柔順的、純良的小師弟,愛穿青色的素衣,修為上不冒進、生活里又謙謙有禮,綴在顧千秋的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
而且剛好當時顧千秋出了意外。
他只輕微的暗示了兩句,嚴之雀就毫不意外地站在了他這邊——
一個可能面臨前途盡失的無名少年?
還是一個宗門內已經小有名望的大師兄?
嚴之雀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當初我很對不起你。」令狐良劍眸中染著貨真價實的歉意,「千秋。不過上天給了我們死在一起的機會,你願意……」
但顧千秋根本沒聽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他在手指間凝了顆瑩潤的白珠子,閉目唧唧歪歪地念叨了好幾句,接著又顫顫巍巍將逢春撿起來了。
令狐良劍一看他的動作,下意識就抹向腰間的劍鞘。
儘管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不是要殺他。
珠子被數枝雪密不透風地籠罩著,瑩白色的靈力涌動,穩穩掛在了逢春的劍身上。
「……千秋?」令狐良劍不解。
顧千秋還是當沒聽見——或許他真的已經聽不見了——反正雷聲陣陣之中,他用劍當拐杖,強撐著起身。
令狐良劍不著痕跡地往後躲了三分。
顧千秋舉起逢春,忽然用力往外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