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仇大樓主心裡想的是:原來是這樣,老顧,委屈你了!
當然,修無情道的仇大樓主心裡補充的下一句是:為了活下來,出賣一下色相怎麼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先這樣這樣,利用完這些死鳥之後,咱們再那樣那樣。
卻不料,仇元琛忽然聽到了磨牙聲。
扭頭一看,郁陽澤不知為何掛著一張死人臉,感覺苦大仇深到現在就要毀滅自己、毀滅世界了!
仇元琛:「……?」
仇元琛迷惑而謹慎地:「……?」
郁陽澤還是一言不發,但是怨氣深重,渾身都在冒小黑煙了!
柔儀:「他、他身上在冒黑煙。沒問題嗎?」
仇元琛:「可、可能是剛才的火熏到了,現在才散出來。」
郁陽澤猛地起身,一甩袖子,憤而離席。
柔儀:「你、你要去看看嗎?」
仇元琛:「不用管他,我們聊聊千秋的彩禮吧。」
郁陽澤出了宴會廳,站在一條寂靜的道路上,身後的喧囂逐漸遠去,金碧輝煌也與他無關,只有玉石鋪的小路蜿蜒向前,兩側是夜明珠做燈,指引向未知的地方。
今夜的月亮很清晰,邊緣薄而鋒利,還沒有雲層遮擋。
郁陽澤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他借著這個動作來舒緩心中的鬱結。
到底還是因為他太弱了。
若是他今日是那天碑無上榜首,一劍之怒,連神佛也要退避三舍,又怎麼會讓師父來舊府受這種委屈?
手指被他捏得咯咯作響,心中愁悶簡直要喚醒曾經的心魔。
走著,他就有些失去了方向。
郁陽澤走到了一片湖邊,月光下皎潔的光映在一片碧紅上,仔細一看,便見水面上是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蓮花,整個湖中都沒有荷葉,全是無根的蓮,開得異常繁茂。
而且因為顏色的緣故,顯得像是一池的血,很詭異。
郁陽澤曾經聽過一個說法:
舊府只是舊府,只有那月光之下的異形湖泊,才叫鳳榭。
憑著直覺來猜測,這應該就是那個水榭了。
沒有風,蓮花開得特別好,水邊有個白玉的畫舫,賞景用的。
忽然,郁陽澤猛地回身,俠骨香推出鞘一寸。
金烏笑嘻嘻地不滿道:「這麼敏銳?你屬貓的?」
那對粘人的兄妹不知為何又出現在這裡,大概是跟著他來的。
郁陽澤把俠骨香收回鞘中,不理會他們,又轉頭去看水榭。
金烏和素娥走到他不遠處,倒是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了,隔著一個禮貌的距離,站在沒有圍欄的水榭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