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秋說:「背我吧,背著我。」
郁陽澤當然聽話地蹲下了,顧千秋不客氣地往他背上一趴,很輕的、很舒服地嘆了一口滿足的氣。
顧千秋有傷在身,郁陽澤不敢顛他,穩穩噹噹地起身,輕聲問:「回客棧嗎?」
顧千秋閉上眼睛:「不回。」
郁陽澤又問:「那去哪裡?」
顧千秋不說話了。
郁陽澤靜默地等了一會兒,但顧千秋始終不說話,只有輕微的呼吸噴在他的頸邊。
於是他開始在這條靜默的道路上慢慢走。
沒有目的,沒有欲望,也沒有限制。
好像走到哪裡去都可以。
就剩下一片月光落在他們的身上,在地上拉出長長的模糊影子,交雜在一起,好像再也無法被分開那般。
顧千秋趴在他背上,一悠一悠的晃。
「我重嗎?」顧千秋忽然問。
郁陽澤答:「還沒俠骨香重呢。」
「那就好。」顧千秋放心了。
說完,顧千秋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忽然微微撐起身:「我當時給你的驪珠,你看了?」
郁陽澤:「……沒敢看。」
那顆用逢春劍碎、從雷霆之池帶出來的驪珠,顧千秋的遺言,他隨身帶著,卻沒敢看。
顧千秋說:「沒看就好,還給我。」
郁陽澤:「……」
顧千秋說:「都不死了,還給我嘛。」
郁陽澤:「……」
顧千秋說:「小陽澤?小徒兒?乖乖,小寶,把珠子還給我嘛。」
郁陽澤:「……」
居然如此不為所動!
顧千秋故意湊上去,靠很近說話,壞心地往郁陽澤耳朵裡面吹氣:「小陽澤……」
郁陽澤耳朵一麻,渾身都僵了一下,差點手胳膊一軟,把人給抖到地上去。
顧千秋變本加厲:「好徒兒,讓讓你可憐的師父吧,好不好、好不好……」
郁陽澤面頰和耳垂紅得好像要滴血一樣,還好藏在了黑暗裡,不容易被發現。
但偏偏維持著這個動作,他還躲不了。
顧千秋就輕輕地去咬郁陽澤的耳垂。
郁陽澤:「!」
郁陽澤終於一鬆手,把顧千秋放了下來。
他一伸胳膊摟住,低頭就親。
顧千秋往後閃躲:「不給親,不給親,除非拿驪珠來換。」
郁陽澤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師父……」
顧千秋被摟著腰,但是整個人往後揚,拿手去擋郁陽澤,笑吟吟地說:「不行不行。某位小徒弟,尊師重道些行麼?」
郁陽澤更可憐地皺眉:「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