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被顧千秋伸手了。
「愣著幹什麼?」顧千秋把他拽到身前,笑意若隱若現,唯有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向上勾,閃爍著懾人的光,「親我啊。」
「……」郁陽澤向上一湊,把主動權找回來,摟住他的腰,剛要低頭,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咳嗽。
扭頭一看,是呼延獻。
呼延獻站在他們七八步之外,一副柔弱不能見風的模樣,又做作地咳嗽了幾聲,笑得很虛偽,說道:「哎呀,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郁陽澤:「……」
但顧千秋從小到大談過那麼多的道侶,從沒有過遮掩的想法,坦坦蕩蕩,大大方方,所以此時一點都不害羞。
顧千秋心安理得地縮在郁陽澤身邊,讓他替自己遮擋去大部分的風,假意不爽,說道:「當然打擾到了呀。呼延宗主,何事?」
呼延獻更加做作地:「哎!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你那日在床上,跟我可沒這麼冷淡。」
郁陽澤:「……?」
顧千秋站直了:「!?」
呼延獻無辜眨眼。
郁陽澤以迅雷之勢拔出俠骨香,快到連顧千秋都沒反應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劍!
呼延獻踉蹌一躲,大笑出聲:「好小氣啊,郁陽澤。」
顧千秋把郁陽澤抓回來,往自己身後一按:「到底幹嘛來的?」
呼延獻就道:「我打算出去逛逛,道別而已。」
大笑變成微笑,呼延獻再一抬頭的時候,變成了他現在本真的模樣——是個容貌盡毀的修羅面。
他笑意盈盈,身上帶著能與世間纏綿悱惻的欲望,面目全非、青面獠牙,就別提有多奇怪了。
他就用那種淡然的、隱隱帶著一絲窺探的目光,看著顧千秋。
「……」顧千秋莫名其妙,「說話就說話,你幹嘛忽然變成這副樣子?嚇我呀?想得美!」
呼延獻真真假假的嘆息:「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就像那句詩怎麼說來著?美人遲暮將軍老,最是紅塵兩不堪。」
顧千秋連忙道:「你可沒以色侍我啊!」
呼延獻曖昧地笑了笑。
顧千秋著急地扭頭看向郁陽澤,小聲辯解:「我跟他沒關係!」
郁陽澤眨眨無辜的眼睛。
呼延獻笑著感慨道:「看別人談戀愛,真是令人心癢啊。海誓山盟或者愛恨難解……『情』之一字,果然就是世界上最令人沉醉的東西。」
顧千秋說:「記得把湖帶上!」
呼延獻摸了摸自己的側臉,皮肉都朽爛了,就剩白骨森森,繼而瑩瑩一笑:「誰說我要去不二莊了?」
顧千秋一愣:「啊?你不去找顏子行?」
呼延獻含蓄地說:「道侶嘛,情愛嘛,找誰談不是談啊?世人言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但我要說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顧千秋無語:「……雖然我是沒什麼文化,但這詩怎麼也不該用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