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顧千秋側頭過來,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哦,雖然逐漸長成了曾經威嚴冷漠的樣子,但是身高並沒有跟上呢,現在還需要微微抬眸才能看他。
郁陽澤搖搖頭。
顧千秋笑得像個狐狸似的:「明明有的。」
郁陽澤:「嗯?」
顧千秋抬著下巴:「有你的目光啊。」
郁陽澤害羞的愣了一下,默默移開目光,耳朵尖紅紅。
整個修真界都快亂成一鍋粥了,顧千秋除了快趁熱喝了,根本不做他想。
什麼呼延獻?褚師鈺?顏子行?公儀濛?第五程?
管不著啊,管不著。
他現在就管得著郁陽澤就行。
公儀濛要跨過那道溝壑向前,被褚師鈺毫不客氣地擋了。
但是她說:「莊主,我無論如何都是不二莊的人!」
東風吹散少年夢,大大咧咧的姑娘,也在今天學會了無聲落淚。
但她的語氣是如此堅定:「我做不成大義滅親的英雄,師父,如果你要一條路走到黑的話,就把我也帶上吧!」
說完,毫無防備的第五程被她從劍鞘中抽走了裁雲!
「等等!」第五程大喊,聲音都走調了。
公儀濛將裁雲劍橫亘在自己的頸間,劍鋒入肉,深深見血。
這簡直像是一場無聲的鬧劇。
周圍的師兄弟們靜默的站在雨中注視著她,情緒多變而複雜。
顧千秋和郁陽澤也轉回了身。
台階之上的褚師鈺如一朵盛開的白色蓮花,帶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命力,細條條的身軀像是花莖,面容卻因為隔著煙雨而看不清。
而公儀濛站在碎裂的白玉廢墟上,決絕。
只有第五程,不管不顧地直接伸手去抓劍身,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長劍差點將他整個手掌都切落下來:「不行!」
顏子行到底是心軟,露出猶豫而痛苦的神色。
但雖然人人都站在這裡,但是人人之間就像是隔著再也越不過去的天塹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褚師鈺忽然笑了:「小濛。」
眾人還以為她要服軟──至少會說兩句好聽的。
但是,誰能料到,她一開口居然說的是:「動手啊。怎麼不敢?」
公儀濛的手猛烈顫抖起來。
但裁雲劍身被第五程用力抓著,所以沒有切開她頸部的皮膚,只發出像是靈氣注入的顫抖的嗡鳴。
顧千秋朝郁陽澤歪了歪頭,無聲問道:「她在幹嘛?慫恿公儀濛自殺嗎?」
郁陽澤眼神都沒抬一下:「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