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門外。
先是走進來一道窈窕的倩影,百色衣裙映光,碎片流螢,溫和地朝著眾人行禮:「抱歉抱歉,來晚了,諸位久等。」
是姍姍來遲的滿上醉。
她帶著真心實意的歉意表情,語氣也溫馴得恰到好處。
但正是因為這歉意太真,而使得看起來有點假。
總之,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滿上醉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看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又即刻轉開目光,似乎什麼都沒看見似的。
真的沒像岳邱所說,她不打算找任何人麻煩。
下一刻,門外又進來兩個人。
命走在前面,表情不屑,懶洋洋地白了滿上醉一眼,似乎在嫌棄她每一次的表演時間太長,而且還非常假。
而命的身後,又進來個紅衣男人,令所有人側目。
滿上醉喜悅地說:「是的,我們請了舊府的家主過來,所以費了些時間。但有他的加入,相信我們一定會做大做強的!」
命又翻白眼又搖頭:「好假。」
滿上醉偷偷瞪了他一眼。
進來的這位,在座的都不陌生,正是穹旻。
他一雙鳳眼底下兩顆硃砂紅痣,比起當初狂傲驕縱的樣子,氣度明顯沉穩了許多。倒還是著紅衣,只是不再高束頭髮,而是自然地垂下來,搭在肩頭,一看就是草菅人命的那種魔頭。
而且,更讓眾人不舒服的是,他身上的一種氣度。
這種感覺很難用文字形容,非得親眼所見不可。
硬要說的話,就是一種不存在三界五行中的非仙、非人、非鬼的妖異,會讓人很不舒服。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見他的同一時刻坐立不安起來。
就連琉璃手腕上的佛珠,也微微泛紅髮熱,下意識地如臨大敵。
更別說那幾個同悲盟的長老了,作為曾經親眼見過、甚至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過的人,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穹旻沒和任何人打招呼,靜悄悄地坐在椅子上。
眾人能看見他光潔的手背上,沒有蝴蝶。
滿上醉沒有解釋的意思,溫和一笑:「我家主人正在沐浴更衣,即刻就到,請諸位再稍後片刻。」
都等了這麼久,也不急這一時三刻的。
命往剛才岳邱所坐、現在空出來的那把椅子上一歪,也不管腳下髒污,閉眼就打算假寐一會兒。
但不知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興沖沖地一睜眼,看向了對面。
他這樣子,滿上醉立刻就知道他要吐象牙了,猛地一伸手!
但可惜她身手不濟,沒堵上命那張狗嘴。
就聽命說道:「諸位,都是顧千秋的前道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