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床上的人聽到開燈的聲音,翻了個身,努力地撐著床似乎想要坐起來。
這時候蘇沫才看清床上人的樣子,由於疾病他的頭髮已經都被剃掉了,身上瘦的皮包骨頭,病號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即使是從床上坐起來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坐起來都異常苦難。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堆勉強拼湊的紙屑,哪怕只是一陣風也可以奪走他的生命。
直到他們走到病床邊,坐在旁邊疑似是護工的中年女人這才阻止了床上人的動作,把床搖了起來。
床上的男人緊緊地盯著蘇沫,過了好一會才聲音顫抖地問到:
「你是蘇沫嗎?」
蘇沫輕輕地點了點頭,本來想說的話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即使知道這種時候再問過去的事情已經毫無意義,但她還是想問問眼前的男人有沒有過那麼一絲後悔。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床上的人微微笑了起來,顫抖的伸出手靠向蘇沫的臉,在碰上的前一秒,蘇沫向後撤了一步。
「過去的事情我媽已經和我說過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
床上的男人尷尬地把手縮了回去,嘴裡一個勁地道歉,眼睛卻不捨得從蘇沫臉上移開。
「當年家裡想要個兒子,我當時也不想的。女兒你能原諒我嗎?」
「抱歉。」
蘇沫低著頭,病房裡的白熾燈從上面照下來,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果然是這樣嗎。」
床上的人苦笑著說道。
「沒關係的,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說完便把視線轉移到了從剛才起就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陸子然。
「你是小陸是吧,我看過新聞了。」
突然被叫到的陸子然一時間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他看看病床上的男人又看看蘇沫,可惜後者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最後他也只能幹巴巴地叫了一聲叔叔。
「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有話我就直說了。你是打算和我女兒結婚的是吧?」
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陸子然就繃緊了神經,他知道現在病床上的這個男人不管過去有多麼不堪,現在有多麼虛弱,至少此時此刻,他是作為蘇沫的父親在和他講話。
「是的,我希望可以陪伴守護蘇沫一輩子。」
「一輩子不是說說而已。」
「我知道......」
「我不管你是多厲害的明星,如果你想要和蘇沫在一起,你必須要好好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