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之間的事,還有我之前那四個弟弟妹妹的事,你知道得比我還清楚,我就不贅述了,總之託他們的福,我對愛情和家庭這種東西毫無期待,你當真不用擔心我剛才那些話只是想要接近你的託詞。」
洛千澗靠在沙發上,開始揪抱枕的吊穗:「剛才那些話雖然瘋癲,但倒不像託詞,可你現在說的這話挺像的。」
顧行雲失笑:「橫豎我怎麼說話都不行。」
洛千澗點了點頭。
顧行云:「那百分之十的顧氏股份,你要不要?」
洛千澗想了想:「天上掉餡餅,有點心動,但怕被噎死,所以還是算了,我知足一點,有洛氏就夠了。」
被拒絕了,顧行雲並不放棄:「可是我這毛病不根治了,之後忍不住再來打擾你,你也會很煩。」
洛千澗困惑:「我陪你吃十次飯,你這毛病就能根治?這邏輯本就不成立,我不想陪著你玩。至於你之後再來打擾我,沒關係,你下次進不來洛家大門了。」
這之前洛千澗一直沒搞懂顧行雲的行事動機和目的,但現在他大概清楚了,也就知道顧行雲這毛病用「話療」是沒用的了,何況洛千澗確實沒有顧行雲的「黑料」可拿捏、「話療」本來就用不太上。
而既然見面「聊天」解決不了問題,那就不用再見面了,之後對顧行雲只能走「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路子,隨緣吧。
顧行雲看著面色帶了幾分紅潤、但整個人格外慵懶的洛千澗,想起了那年那場讓他對洛千澗生出興趣的宴會來。
那時候洛千澗十六歲,學校正好放假,被父母勒令一定要出席顧家的宴會,但洛千澗對此興致缺缺,只是不想跟家裡起衝突、而且的確之前推過不少其他宴會了,於是那次便去了顧家。
但即便出席了,洛千澗也還是趁著沒人注意,獨自溜出了交際圈。他也沒瞎溜達,就坐在宴會廳的角落發呆。
顧行雲作為那場宴會的重要角色,被觥籌交錯包圍得有些窒息,想尋個角落透透氣,接著就看到了洛千澗。
四周堆金積玉,場面富麗堂皇,獨他像雪砌出來的只存在於故事裡的人,與四周格格不入,偏偏又能把那份格格不入低調地藏好,除非緊緊盯著他看,不然全然看不出那份「不合時宜」。
顧行雲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沒有上前跟這位特別的客人打招呼,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發呆的模樣,感慨怎麼會有人發呆時都不顯得呆滯。
只像是迷了路索性隨遇而安的軟風,光是停留在那裡就足夠讓人心曠神怡。
顧行雲因為當下的宴會而升起的窒息感,就那樣奇妙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