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踏進展館,映入眼帘的就是Édouard Manet 在1863年創造的畫作《Olympia》。許多人都正圍著這幅畫,有人正在高談闊論。
看到這幅畫時,宋時鶴立刻停住了腳步,瞭然一笑。
「怪不得。」
「怎麼了?」
見突然沒了並肩的人,季渝生回頭問他:
「沒事。」
他們走近哪一副畫,聽到了人們的討論。
「Olympia是一個妓女,她正裸著身子躺著,她的脖子和耳朵上露出珍珠,蘭花頭髮和拖鞋。有一隻黑貓似乎被我們的到打擾了睡眠,這是欲望的象徵。女傭送來的鮮花似乎是上一位客戶的禮物,但她不在乎,她只是在尋找下一位客戶。她看著的,是你們啊,是各位啊!她代表著黑暗和墮落的極致,她…」
一個梳著油頭,穿著蹩腳的與他毫不相稱的西裝的男人正顯擺著他哪沒什麼墨水的肚皮,就像一個煙花酒巷裡的酒瓶被塗上了小提琴的木色。
但奇怪的是,周圍的人都崇拜地看著他,仿佛他就是畫家再生。
而且還是在宋時鶴面前,這個場面顯得更加滑稽。
「他說的其實沒錯,藝術品是內心的表露,藝術家本身表達藝術的方式就是通俗易懂的,認定只有鑑賞家才能看懂藝術這件事略顯淺薄,沒有人對於藝術的評價是錯誤的。」
「不過對畫的評論還是有高價值和低價值一分的,有藝術功底的人對於畫作的評價自然會顯得更有價值。」宋時鶴笑著對哪個男人的演講作了一些評論,季渝生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幅畫你看到了什麼?」宋時鶴沒有再評論哪個人的見解,反而問季渝生的見解。
季渝生曾經細閱過這幅畫的賞析,於是他很有信心地回答:
「這幅畫在巴黎官方沙龍舉辦。其顯示了大膽的構圖,輪廓濃烈平整,沒有陰影和光線,筆觸鬆散,從容的色彩區域和令人震驚的「不適當」主題繪畫。Édouard Monet同時使用了傾斜的裸體圖像,該圖指向的是沉睡的維納斯,是傳統學術傳統中最受尊敬的。」
季渝生滔滔不絕地說著,但此時望著他的宋時鶴的眼眸卻不似平日一般帶著細微的光。
雖然宋時鶴微微地笑著望他,但季渝生深刻地感受到他沒有像平日交流哪般燦爛地笑著,欣賞地望著他,於是季渝生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怎麼了?」 宋時鶴問他。
「感覺自己理解錯了。」
「嗯?沒有啊?你說的都很對。」
季渝生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回應,難道說自己覺得他的眼神不似平日嗎?自己怎麼在直視他的眼眸後就不敢再往下說了,季渝生瞬間有些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