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柏聽到他的回答後緊緊地皺起眉頭,咬緊了牙齒,手無措地撥弄頭髮,原本便不太整齊的頭髮瞬間變得更加凌亂,就像骯髒的倉庫深處的干稻草。
「我說過你不要多管閒事的吧?」 程雁柏個頭接近一米九,他一大步走進季渝生,而後低著頭以俯視的角度看著他,這讓季渝生感受到了濃濃的壓迫感。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額——」
程雁柏像是終於忍耐不住脾氣的獅獸,緊緊地抓住了季渝生的肩膀,仿佛要把他們捏碎。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去畫室找他幹什麼?你不知道你約他去圖書館幹什麼?我看你就是和那個藝術學院的瘋老頭子一夥的吧?一天到晚和小郁說些瘋言瘋語!」 程雁柏不顧形象大聲地咬牙切齒道,整個走廊的人都望著他們。一邊說著,語氣越來越重,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季渝生覺得肩膀仿佛被獅獸的爪子抓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感。
但不知道是因為花邊新聞總是說將程雁柏講成頹廢的極端,所以對於他的舉動,大家似乎都不太驚訝,雖然他們身旁有許多人,但大家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也沒有人阻止程雁柏拉著季渝生。
正當程雁柏加重手中的力度的時候,季渝生卻突然感覺到肩膀一輕,而後被人用手臂攬住腰拉開和程雁柏的距離。
「去畫室是因為時郁同學的作業需要模特,去圖書館是他們要選我的課。」 宋時鶴抬起程雁柏掐著季渝生的手,慢悠悠地說,和暴躁的程雁柏有極大的對比。雖然他看起來沒用多大力氣,但季渝生知道程雁柏剛剛是在狠狠地咬牙切齒地掐著他,仿佛他就是造成時郁失蹤的元兇。
「我說過的,請您對我的學生保持應有的禮數。」
「如果時郁是因為你才這樣,我絕對會把你推下深淵,讓你永遠抬不起頭來。」程雁柏大力甩開宋時鶴的手,指著季渝生狠狠地說道。
宋時鶴攬著季渝生的手一僵,而後季渝生只覺得身旁傳來一陣涼意,宋時鶴鬆開環住他的手,走近程雁柏一大步,一把扯起他的領口。
結霜的眼睛緊緊盯著程雁柏,宋時鶴一字一頓地說道:
「時郁同學之所以會如此,最該反省的是你。」
聽到宋時鶴的話,程雁柏一時失語,而後諷刺地笑了笑說:
「看來你也是偽君子啊?裝什麼有禮貌?你現在不也沒禮貌嗎?」
「那是因為對待你這種人,客氣的話根本沒用。」宋時鶴用力一甩,程雁柏退後了好幾步。
宋時鶴抓起季渝生的手,拉著他離開,走之前對程雁柏說了幾句話。
「頹廢派的詩人寫詩的其中一個後果就是讓他的信徒墮入深淵,更何況是愛著你的人。」
「你這個空想者根本不了解人性,不墮入深淵,人類永遠不可能真正地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