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季渝生特意跑去和悅怡道歉,悅怡笑著說沒關係,還塞給他一張畫,說是給他的禮物,希望哥哥下次能一起再來。季渝生滿臉抱歉地攬了攬她,答應會一定再來看她。
坐上車後,連接彩虹橋的來自小朋友們的歡聲笑語流走了,他們之間的彩虹橋好像也慢慢黯淡下來,氣氛也靜了下來。宋時鶴沉默著插進車鑰匙,打火,啟動汽車,直到車開出後,車裡依舊靜默著。經過剛剛的事情,季渝生迫不及待地想要對宋時鶴訴說些什麼,可是宋時鶴卻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季渝生看著手裡捲起來的畫,最後主動開啟話題說:
「福利院門口的那副壁畫真漂亮。」
「嗯。」宋時鶴淡淡地應了一聲。
想著至少得到了宋時鶴的回應,季渝生也不覺尷尬,繼續說:「尤其是上面鮮黃色的向日葵,像是真實生長一般,栩栩如生。」除此以外,季渝生也總覺得那些向日葵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他一時沒想到原因,注意力在放在了先生身上,沒有再去記憶里深究細想。
「聽悅怡說牆壁上她們的自畫像是美術老師教他們畫的,但向日葵是老師親自畫的。看來老師不但自己的繪畫技巧很高,也很會引導小朋友去對畫畫產生興趣,」季渝生說到這裡突然想起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說:
「她還說她們叫那個老師向日葵王子。老師是向日葵王子,像活在童話故事裡一樣,活潑的樂樂是不是公主呢?」季渝生看著車窗外慢慢落下去的太陽,說:「那位老師一定是一個像向日葵一樣陽光、開朗、熱愛生命的畫家吧。單單是看那副畫,好像都能看到他的生命在努力燃燒、努力創造意義。」
「嗯,看小朋友們的反應,應該是一個像永不降落的太陽一樣明亮坦蕩而真誠的人。」
也許並非故意,宋時鶴這麼說著卻好像帶著弦外之意,季渝生訕訕地點了點頭,問:
「先生也沒有見過那位老師嗎?」
宋時鶴搖了搖頭。
「這樣...」不知為何,季渝生挺想見見這位老師的,甚至有一種不知來由的信心,覺得他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季渝生想起乖巧地圍著宋時鶴聽故事的小朋友們,說:「他們真的很可愛,怪不得先生那麼喜歡他們。」
「真羨慕他們啊...」想著宋時鶴笑著望向他們的樣子,季渝生忍不住喃喃道。
季渝生以為自己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可是他一說完這句話,宋時鶴扶著方向盤的手指就輕輕一抖。
季渝生聽到自己這句話扯了扯嘴角,笑容間有種白紙的脆弱感,而後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快速打起精神抬起頭,望著前方熱鬧的街道笑著說:
「真羨慕他們擁有許多人終身渴求回歸的童心和豐沛的想像力。」
宋時鶴點了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