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鶴點了點頭說:「嗯,我真的非常享受這個畫展。從岩畫到壁畫,再到陶器,先從具體的象徵符號和顏色入手,而後一步一步地呈現更加抽象的「意在畫外」的概念。具體地呈現和介紹了東方作品畫面相對平面性和剪影形象人物,重在精神意念的特色,呈現和西方藝術的個人情緒非常不一樣的『類』情緒和精神的符號。同時也點出了西方焦點透視法和東方自由透視法的差異,呈現客觀模仿大自然和自由的精神意念的矛盾。」
「這個畫展就像一個鏡頭,它雖只聚焦在了滿樹的花里其中一條具有特色的小花上,可這卻能讓人感受到整棵樹的美。看完這個展覽後,我覺得自己對於更具想像力和更具有精神層面自我思考空間的東方藝術有了更深的認識,相信這個展覽能像那一張張漂亮的聚焦圖片一般,讓更多人發現東方藝術的美和特別的。」
「先生,謝謝你的鼓勵。」季渝生的眼周微微發紅,非常感動地說。
宋時鶴笑著搖了搖頭,說:「這不只是鼓勵,是真摯的欣賞和讚賞。」
不可否認,宋時鶴被剛剛講解自己喜歡的東西時容光煥發眉飛色舞的季渝生牢牢地吸引住了。
「而且你的發言,突然讓我覺得,喜歡很少人喜歡的東西,喜歡別人口中『過時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只要我知道他的美,只要我愛它,好像就足夠了。」
宋時鶴不禁在心裡想:「多奇怪,我看到別人想起的都是美醜的形容詞,唯獨看到你,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愛。」
久違地收到來自自己仰慕的人的稱讚,季渝生整個人都愣住了。
空氣沉默了許久,因為季渝生整個耳朵都在發紅,腦袋空空除了忍不住彎起眼睛想不了其他事情,直到後面又有人來催促,宋時鶴才開口說:「你快去吧。」
季渝生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立刻轉頭離去,而是問:「那先生呢?先生之後有什麼安排嗎?」
「之後?嗯......明天我會搭車回Y市。」
聽到這句話,季渝生耳朵的顏色頓時淡去一層,同時也低下頭去,像被雨打濕的鳥兒一般低落。
宋時鶴看了季渝生一會,低聲說:「趕回去是因為有一個小笨蛋,為了我做了傷害自己的事情。」
季渝生聞言抬起頭來,有些迷茫地望向宋時鶴。
「我不希望他會像我一樣經歷心裡的花園被流言放一把火燒成荒原的痛苦,所以我要回去阻止這件事情。」
說到這裡,季渝生明白了宋時鶴說的是他私自向報社投了一篇貶低自己為宋時鶴開脫的稿子,那份破罐子摔一般地說自己求愛不得要毀了他的稿子。聽著宋時鶴久違的溫柔的話語,而他明明做了那麼離譜的事情,宋時鶴卻對他溫柔,季渝生不禁紅了眼眶。
「對不──「他剛想道歉,卻聽到宋時鶴柔聲說:「不用,不用再道歉,我知道都不是你的錯。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並不希望我們的關係是這種病態的關係,所以不要為我毀掉自己。」
季渝生的眼眶又紅了一層,他帶著淚意說:「先生......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