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出發前還有些忐忑,甚至在村長家的時候還隱隱感覺不安,但當他進祠堂,看著偏房正中間擺著的骨灰盒,林逢時突然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就好像那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
按照村長說的上了香,燒了紙,磕了頭,林逢時並未過多停留。
村長見狀再次嘆氣,這孩子小時候不是被他爸罵就是被他爸打,還差點被賣,能回來處理喪事已經是盡孝了。
在村長家商量了兩三個小時,總算把事情敲定,一切從簡,由村裡的人幫著操辦,一天足夠。
晚飯也是在村長家吃的,路聞至全程保持安靜,靜靜地陪在林逢時身邊。飯後幾位叔伯各自回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村長讓林逢時留下在住一晚,林逢時婉拒:「我訂了賓館,離村子不遠。」
送兩人出門,村長不放心地叮囑他們路上要開慢一點,並把昨天記載送林父回來的工友的聯繫方式和暫住旅館地址的那張紙給了林逢時。
一路上氣氛沉重。
路聞至看了眼情緒難辨的林逢時,抽出一隻手握住了他自然搭在腿上的手。
林逢時手指微蜷,聲音微啞:「怎麼了?」
Alpha揉捏著他的掌心,「累的話我們可以先回去休息,明天或者後天臨走的時候再去也不遲。」
林逢時搖了搖頭,「不累。」
送林父回來的那幾位工友肯定想早點回家過年,而且他們掙得都是血汗錢,平時捨不得花,在這兒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花銷。
小旅館距離他們訂的賓館不遠,車停穩後,路聞至陪著林逢時進去,把林父借的錢還了,並把他們來時的路費以及林父火化的費用也一併給了。
回到賓館已經十點多,明天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兩人洗漱過後便關燈睡覺。
林逢時定的是雙床房,房間隔音效果不好,他睡得並不安穩,隔不久就會醒一次。
室外寒風蕭瑟,屋內空調的嗡鳴聲十分清晰,林逢時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睜開眼,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眼,才凌晨一點多。
偏頭盯著昏暗中另一張床上的Alpha,林逢時怎麼也無法凝聚睡意。
深吸了口氣,林逢時往被子裡縮了縮,重新閉上眼。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路聞至在翻身,隨後林逢時又聽到穿拖鞋的聲音,猜測他可能是要上廁所。
隨後被子被掀開,床鋪微微塌陷。
睜眼側眸,路聞至正在往他床上躺。
路聞至一手攥著被子,一手撐在他肩側:「往那邊挪點。」
「……」林逢時依言往左邊移了半個身位,舔了下乾澀的唇,問:「做什麼?」
路聞至面朝著林逢時躺下,手從他頸下穿過,蓋好被子後將人側過來圈入懷中,下巴蹭了蹭他的額頭:「我冷,抱著你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