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的指間繼續流出音樂,喻星雲不再去想那首歌的名字,而是選擇去感受,不再企圖去「看」,去透過名字窺視歌曲背後鱗的情感,而是去感受。
靜下心來,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鱗的音樂上後,喻星雲心中產生一種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覺。
聽著那陣音樂,喻星雲就感覺鼻腔之間湧起一陣熟悉的氣味,那是一種奇怪的甜味,像是小時候放學後路過的蛋糕店。過了一會,鱗彈奏到副歌的段落,喻星雲又覺得那陣感覺更像是軟綿綿的,有棉花糖味的雲,再後來再次重複的副歌連上結尾帶點變化的旋律則讓人想起星際便利店的草莓味牛奶。而後喻星雲想起高掛的月亮,被當作是鞦韆,坐在上面晃蕩;橫穿幾個星球的鐵軌;開在對面星球的玫瑰海;一顆巨大的蔚藍色星球;坐在自己身邊的人;還有唇上,以及肩上櫻桃般的吻。
喻星雲想起自己看過的一本書,他隱約記得那本書裡面有著極度吸引他的一個四字概念。
讀那本書的時候,喻星雲只能隱隱約約捕捉到那種感覺,但卻是如同泡沫一般,一細想就會破碎,並不確切,直到這一刻,喻星雲明白了那種感覺。
那是一種感覺自己好像本就屬於宇宙、源於星際的感覺,感覺身體裡的每一個細微的部分,從肌膚到骨骼,指甲到心臟,一切都盛放於宇宙,受宇宙所滋養,在宇宙的懷抱中生長。
身邊的環境,觸手可及的星星,遠處的巨星,飄揚的塵沙,起源的光,都隨著鱗的音樂而變得熟悉。
喻星雲最後透過這一切想起了那四個他魂牽夢繞的字——「宇宙鄉愁」。
與這四個字的所有關聯事件中尤其熟悉的,是星幕之下濕漉漉的吻。
這麼想著,內心冒出一股莫名的熾熱,喻星雲臉色一熱,甩了甩頭,制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怎麼總是會胡思亂想呢?喻星雲忍不住責怪自己道。明明自己未曾來過這裡,至少,這一生,沒有來過這裡。
「這些歌是鱗自己創作的嗎?」喻星云為了抹去在心底出現的一股若有若無的燥熱感,有些刻意地轉移話題道。
鱗沒有停下手上的音樂,只搖了搖頭,回答說:「說不上,只是單純想蓋過周圍的一些噪音。」就連這把吉他,最開始也不是為了娛樂目的才拿回來的。
喻星雲想起鱗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他異常闊的聲域,導致很多時候都要為了與人溝通忍受許多不必要的噪音。
是在無意之間就產生了這樣的歌嗎?想到這裡,喻星雲不由得再次為鱗的各種天賦驚嘆。
隨後,鱗又彈奏了幾首歌,他的演奏沒有定式,每次拿起樂器,都會根據當下的感覺彈出不同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