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殤看著那激動地從床上坐起的人,心中複雜,這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可他也是在尹正陽十二歲以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的。那時候母親生命已岌岌可危,可她拒絕讓藥老就她一心求死,在她臨終前告訴了自己有關尹正陽的事。想到第一次見這個弟弟的時候,他很瘦弱在同齡的小孩中也顯得格外的憔悴,可是那雙不肯服輸的眼神炯炯發光。他忘不了第一次帶尹正陽去明岳閣吃東西時他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再想到現在這個在百姓眼中優雅聰慧的第一謀士,夜殤嘆了口氣。
「我知道要勸你收手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得告訴你這風齊國的皇帝可不是簡單人物。」夜殤正色說道:「還有想讓風無澗取代風無言做太子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要是死人的話就不可能再當太子了吧。」尹正陽嗜血的笑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夜殤語氣凝重的說道,「你這是要引戰!風齊國和周王國現在是聯盟,你以為能占到便宜嗎。」
「哥哥,我也就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不要當真啊。」尹正陽臉色轉變之快讓人汗顏,他笑嘻嘻的說道:「你不說周王國我都忘了,現在那位顧呈澤顧太子也在京城吧,有空還得去見見才是,說不定還能交個朋友呢。」
夜殤對此很不以為然,那位顧太子他見過很是正氣的一人,怕是跟著邪里邪氣的尹正陽不和。
「你現在的同盟不是柳丞相和大殿下,你知不知道我上周看在你是我弟弟的面子上饒了柳丞相兒子一命。」夜殤見桌子上的提子都被冷香凝拿走了只能端起茶杯喝了口,繼續道:「不過饒是饒了一命,但是我把他給——閹了。」
尹正陽聞言勾唇一笑,「這樣你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不過柳丞相兒子是怎麼惹到你的啊?下手這麼殘忍。」
夜殤想起柳宜宣來就想殺之後快,居然敢對茗兒那樣,「呵!想要美人卻打到不該碰的人身上,我已經算留情了。」
尹正陽收了笑意,眯著眼說道「不該碰的人?碰到你的人了嗎,那是該千刀萬剮才對。」
「不是。」夜殤將杯中的水飲盡,說道。
「那是誰啊?哪個如此佳人能讓你這般護著啊。」尹正陽調侃道,他最喜歡的就是逗他這哥哥玩了。
「這跟你沒有關係,不過要是下次丞相府的人再動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也不會管是不是影響到你的大事。」
尹正陽聞言笑的更是燦爛,道:「沒關係,不過哥哥,我想我知道那個女子是誰。是不是你那位郡主小師妹啊!而且更讓我傷心的是,我知道你喜歡紅色特意尋遍大陸才找到的稀有綢緞,你竟轉手送給了那郡主做衣裳。可真是讓小弟我傷心啊。」
「你見到過茗兒了?!」夜殤皺眉說道,自動忽略了尹正陽後面『傷心』的話。
「是啊,今日在皇宮見到的,不得不說還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小美人啊,莫說哥哥心動就是我也很欣賞呢。怪不得那柳丞相的兒子敢這麼做,要是我吧就……」尹正陽沒有說完就覺得脖子上多了一條細若煙塵的線,慢慢收緊著自己的喉嚨。
夜殤一臉煞氣的說道,「尹正陽,我告訴你,你怎麼樣辦你的事我不管。不過茗兒跟你的志向沒什麼關聯,你不要給我碰她,還有她父親宮璟寒不是你惹得起的人。」說完夜殤右手一動收回了自己的絲線。
尹正陽摸著自己脖子上被那鋒利的絲線劃出的血痕,乖巧的一笑,「我知道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