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妤一怔。想起了那件默默披到她身上的雪服。竟然是……他的?
她「呃」了一下,底氣不足了,「可能是跑的時候甩掉了……」
她摸了摸頭髮,可剛抬手,卻被捉住了。
臨栩月目光沉默地看著她的肘窩,兩個針孔,被扎了兩次。
姜寧妤卻大驚失色,「臥槽,我手上怎麼有血啊!」許是按壓那女孩傷時沾上的。「我去洗手!」丟下這句話,她就急忙去找盥洗室了。
後來臨栩月問她,「你就不怕麼?」
她想了想,很認真地回他,「怕。但我更怕什麼都不做,以後想起來後悔。我不想做可能讓自己後悔的事。」
「而且……總有人要在遇到事的時候站出來吧,不然哪有我們?」
臨栩月是怎麼回應的,她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個夜晚很冷,可路燈照進他的眼裡,變成了透著光芒,有溫度的蜜糖。
打聽到那個女孩被救活了後,姜寧妤一連喜悅了好幾天。哪怕她們素昧平生,她也極為雀躍興奮。
她第一時間向臨栩月分享了這個好消息。對方自然表示也為她高興,緊接著邀請她去旁聽他們系舉辦的模擬金融交易所。
姜寧妤卻猶豫了好一陣子。
從滑雪回來後,她就覺得臨栩月變了。比如以往他們議論某樣東西好吃,也就分享心得,可現在他卻會真的買來她喜歡吃的,送給她。
再比如之前萬聖節晚上去鬼屋,臨栩月會主動走前面但不會拉她或發生其他肢體接觸,但現在去玩密室,他會反手把她護在身後,說「別怕」而不是「這些鬼不嚇人」
籠統的說就是,在事事氣定神閒中少了一絲距離,多了一分溫柔。
就連陸離都覺得不對勁,明里暗裡試探過幾次他們是不是戀愛了。姜寧妤不是感覺不到這種異常,只是摸不著頭腦,只能歸結為他寂寞了,有戀愛需求了。
跌打誤撞的真相,讓姜寧妤一連幾天沒睡好。她覺得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堅守本心認為一切都在計劃里,另一個卻動搖踟躇,滿懷沉甸甸的怯意。
最後姜寧妤還是應約去了。當她望著在台上對虛擬貨幣侃侃而談的男生,窗外一閃而過的陽光透過玻璃,她的耳邊好像聽到了破碎聲,以光作弦,擊中了她不可言狀的心情。
然後時間就像撥起了倍速。
姜寧妤決定轉校換專業的那段時間,和家裡鬧得很不愉快,用「幾近決裂」形容更確切,但她堅持轉了校。
那年新年,臨栩月邀請她去長島玩。原以為是散心放鬆的一趟旅程,沒想到被直接帶到了富人區的一幢獨棟別墅。
然後她才知道,他們去的是臨栩月親舅舅家。舅舅二十年前定居美國,是個名氣響亮的牙醫,卻是個不婚族,對唯一的外甥疼得像親兒子。得知他來美國後,甚至給他準備了一間像宮殿一樣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