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帶了一絲疲憊的聲音傳入那個男人的耳朵里,他頓時望了過來,眉頭一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然後注意到了她帶血的耳垂,目光微凝,「你去了哪裡?」
姜寧妤避開了他的手,很想冷漠地回一句「我去了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但這話終究有些傷人了,她便說,「隨便走走。」
她冷著一張臉,狀態明顯不對。
臨栩月嘆氣,「出去也不告訴我一聲,打你電話總是不接,找不到你人我……」他欲言又止,堪堪停住了。
姜寧妤的心裡閃過了一絲不快,覺得憑什麼要配合他左右逢源,這邊撩著她,那邊應付著別的女人。他有這資本,但她不想這樣。
心下堵堵的,她忽然就問,「臨栩月,我們還能回去嗎?」
他一愣,沉默了。
她又問了一遍,「我們還能回去嗎?」
聰明人怎麼會聽不出她的意有所指。
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他哪裡的痛處,他的目光一點點斂下,在漫長的沉默里變得冷郁。
他沒裝傻,卻是淡淡道,「過去的就過去了,為什麼還要去想它。」
「可是,我想回去。做夢都想……」
想彌補遺憾。想成為那個最了解他的人。想見見那個總是對她溫柔以待,眼裡只有她的人。
已經忘了是從何時起習慣了每天的問候,一日三餐到噓寒問暖,到後來每天某一時刻準時的視頻語音,他無論多疲憊都會溫柔的聲音:「不想說話沒關係,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責怪質疑她放棄音樂的道路,對未來不負責任,只有他揉著她的頭髮說:「我的小仙女不必熠熠生輝,自灼其華就好。」
或許太習慣了那樣的相處和關心,忽然有一天,她叫著那個名字卻無人應答,心空得只有冷冷的穿堂風。
可如今,她注視著他的目光,想透過這雙熟悉的眼睛找到那些影子,卻發現什麼都沒留下。
所以她不甘心地望著他,「你就沒想過嗎?哪怕是一點?」
臨栩月卻深深地望著她,聲音清冽,滴水穿冰一樣的感覺,「我走到現在,為什麼你覺得,我還想回去呢。」他的語氣談不上多諷刺,但姜寧妤心底明白了。
他是以怎樣的姿態慢慢遠去,她不曾了解,也沒有機會了解了。
心裡豎起了厚厚的防禦壁壘,姜寧妤笑起來,對他說,「我明天中午12點的飛機,回國見啦。」然後就迅速地轉身刷卡,進房間,關上了門。
如同逼迫自己隔斷了慢慢靠近的兩個世界。
姜寧妤關門的時候,心情還算平靜。
並不曉得他在門外,靠著牆發了很久的愣才離開,她進房後,就率先去檢查了自己的行李。
衣服,電腦,還有其他物件。
都在。
但床被壞人坐過了。
她思考了一下,給客房打了一個電話,「我需要夜床服務,換一床被子。」
然後就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