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像她也不會告訴他,那時候他很久才回復的那個「嗯」,讓她在哈德遜河邊坐了整整一夜。想了整整一夜,要怎樣才能挽回他。可完全沒法想像她的欺騙和戲耍對那麼矜驕的一個人會留下怎樣的陰影,不敢卑微地乞求原諒只怕面對他更寒冷嚴酷的態度,所以不如主動消失。那樣也許,僅僅是也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他腦海中呈現出的自己姿態仍是刻薄卻漂亮的。做一條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傷痕也好。
然後她的生活變成了一潭死水。是她應得的。
她甚至試過用別的身份接近他,想從他的世界汲取養分。可惜換了好幾個號加了好幾回,他連回音都沒有……
想想也挺丟人的。
姜寧妤輕輕笑了,「高興啊,但你能不能讓我更高興一點?」
「嗯?」
「說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我真想不出來了。」
臨栩月卻又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神色,「自己想。」
姜寧妤思索了一路,無果。簡直百爪撓心,回到家,便像條小尾巴一樣跟著他,「給點友情提示嘛,我真想不出來。」
她巴巴地凝望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臨栩月終於開了金口,「小時候,別墅區。」然後唯恐被她逼問到再繳械的程度,丟下這六個字,他迅速溜回屋,還「咔」的一聲反鎖了房門。
「……」
姜寧妤聽得真切,哭笑不得。
但……
小時候?別墅區?
她若有所思地回了房,像學生解不開習題,雙手困擾地撐著下巴,努力絞盡腦汁。
時間的洪流過於宏大,無數回憶沉溺其中。她拖著身子進浴室,準備清醒清醒腦子再繼續想。
結果忘記放涼水,熱水蒸得她頭腦愈發沉鈍,更想不出來了。
她差點就放棄了。抹面霜的時候,目光無意拐到了那條,給他用後忘記放回原處的外傷藥膏——她猛地愣住了。
等等……小時候,別墅區?
他不會是那個好心又倒霉的「哥哥」吧?
忽然來了頭緒,姜寧妤「嘶」了一聲,盯著鏡子的目光不自覺的失焦,一些模糊的畫面逐漸閃現到了光亮處……
那大概是她七八歲的時候。晚春初夏的時節。記得季節,是因為院子裡的那棵海棠樹開了花。她被逼著練了半天卡農,滿肚子怨氣,就假借上廁所溜去了院子。
那時也是靈巧膽大,踩著海棠樹的枝幹就夠到了高牆邊上。可爬上去才發現高得可怕。兩米的高度對當時才一米多點的她而言,遙不可及。
可她不願退回去。恰好這時有一個埋頭打著switch的男孩經過,她便喊他,「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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