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栩月轉頭,見是她,淡笑著點頭。語氣卻帶了幾分訝異,「又哭了?」
被他猝不及防又自然的態度搞得有點尷尬,她侷促地擦了下臉,「被你看出來了……」
他笑了笑,沒接話。
她便遲疑片刻,在他的旁邊,隔了一個身位坐下來,小心翼翼地找話,「你在看夕陽?」
「思考人生。」他的回答十分平易近人,平白的讓人生出了幾分親近感。
她的眉眼卻有幾分苦楚,「真好,有盼頭才會思考人生。」
他說,「只是有了一些沒意義卻沒法不執著的事物。想確定自己的心意,究竟想不想要,要不要放手一搏。」
她脫口而出,「那你有去問過菩薩嗎?」
一時間,男生愣了一下。然後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臉上都多了些真實的訝異的笑,「你說什麼?」
她被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人迷茫的時候,不都會去求仙問佛的?」
男生卻忽然笑著搖頭,「你和我一個……同學,在某些方面有點相似。」
「呃?」
「她也時常語出驚人,有一些奇思妙想。」
她有種直覺,「是女生嗎?」
「嗯。」
「你喜歡她?」
臨栩月從善如流,「這就涉及我的隱私了。」他的表情是微微笑著的,眉眼清貴又柔和,卻莫名讓人瞧出了幾分距離感。
被善意的提醒越界,並不會讓人難堪。
她歉然道,「對不起,沒壓住好奇。」然後突然聽到有人喊她。
——凌悠悠就站在不遠處的路邊,冷著臉不爽地望著她。
姜寧妤慌忙起身,就點頭哈腰地迎了過去。
晚上室友又沒回來,她發現朋友圈裡多了一條狀態:
【一生都將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來自名字都不知道的「Dead end」。發了三張照片,一張是哈德遜河的傍晚;一張是林肯中心的霓虹;最後一張是一條看著就很漂亮的女生手臂在切生日蛋糕。
如果不是這最後一張,她真會自作多情到,以為這條朋友圈是為自己而發。
她冷不丁就想起了他口中的「同學」,當他提起時,眉眼溫柔又隱忍的笑容,愣是讓她聯想到了這條手臂。
那男生的容貌氣質,太像小說里高不可攀的王子了。王子最後總會和公主相愛,而她只是一個任人欺辱的小角色罷了。